吱 的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妈,妈…怎么也不锁门啊。我嘟囔着走进屋内。妈…妈…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咦?人呢?房间一片寂静。窗外即将被黑暗吞没前暗淡的微光使屋内显得更加黑暗?我皱起眉头,放下背包。厨房的灯是亮着的只是今天特别昏暗,那光如薄雾般透过门缝昏黄的洒在地面。可是却似乎有一种魔力,我轻轻悄悄的走到虚掩的门前,食指刚一触碰,门便悄无声息开了。一个男人坐在桌前低着头喝着什么。谁啊?我轻声的问。他慢慢抬起头来,把杯子端在手心,脸上溢起暖暖的微笑,嘴角翘成弯月。看到那张熟悉脸,刚刚痊愈的伤口瞬间重新撕裂,痛彻心扉。
你…你来干什么?我一阵晕眩。
你不是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了吗?......和她一起?一片沉寂,仿佛他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他依然端着杯子微笑,淡淡的微笑。
你笑什么?我依旧不甘心的又追问。
你的一句,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瞬间被你否定了,可是即然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早干什么去了?何必浪费我的真心。和你在一起,我从没想过你能给我什么?我的连珠炮换来的依旧是无声的微笑,什么?无视我?有时无声的回应更似一种挑衅,我越看越气。
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放他进来啊!妈…妈,我四处找寻,其实是想找到宣泄的出口。结果满屋子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老妈去哪里了?他怎么进来的呀?为什么让他进来。我几乎被气炸了,各种委屈、无耐一时全部爆发出来,我冲到他面前,他依然露出对我来说是曾经暖暖的,可是现在看来无疑是最俱挑衅和蔑视的微笑。我一时胸闷,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等我在一阵颠簸中醒转时,我已躺在一辆车的后排坐上,我抬眼向前看去,他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脸侧面轮廓的嘴角依然弯弯的上翘。可是神奇般的力量使我使劲抬头向右看去,副驾驶的位置上是个长发女子,她的眼睛看向他,只是她就那样一直看过去。就象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俩个。我又一阵头晕,不能思考也无力思考。我神智不清的瘫软在位置上。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孤零零躺在地上,他和她已经不知所踪。我勉强支起上身观察周围,这里很象电影里那种远离郊外的废弃旧仓库,面积很大,右边是搭起的二层楼但连接地面的不是楼梯却是传输带,是无限延伸的传输带。二楼顶上探出一只硕大无比的无影灯象眼睛一样瞪着我,突然啪的一声,灯亮了,刺眼的光象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突然不知从哪里出来四个周身白色包裏得只剩一双眼睛的人,手脚利落不容分说的把我扔在单架上,绑住四肢,我拼命挣扎,我要呼救但是一张胶布啪的封到了嘴上,我被顺着传送带往二楼无影灯方向转去,我想发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不能呼喊。恐惧象浓雾一样在我身体里漫延开来。我拼命的从嗓子发出嗯,嗯,嗯的求救声。但一切都是徒劳,我像在坠入深崖前最后的挣扎。
喂喂,醒醒,怎么了,做噩梦了?一个声音大我耳边响起。我一阵冷战睁开眼睛,身边一个陌生的大妈关切的看着我。
噢,没事,没事我挺好。谢谢您。我胡乱的回答着她。
那好,那好,你肯定是做噩梦了,一个劲在叫。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心却仍然慌乱不已,我暗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缓过来。
的确是一个噩梦。我抬眼看了看取报告的电子屏,哦,我已经过号了。我赶紧过去领了检查报告,活检的报告显示~囊肿良性。我暗暗的大舒一口气,觉得心终于落地了。我走到楼外一个花坛边坐下,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照下来,似乎在将这段时间积累在心底的阴霾一点点清散。是啊,过去的就过去吧,对于明知的无法挽回,何必执念太深,变成身体上的一颗不移的瘤。需要开刀治愈的是我却不是他。何必,何必?想到此,突然觉得心底的阳光也明亮而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