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第一炉香》的第二天

(一)摘抄

1.那是个潮湿的春天的晚上,香港山上的雾是最有名的。梁家那白房子黏黏地融化在白雾里,只看见绿玻璃窗里晃动着灯光,绿幽幽地,一方一方,像薄荷酒里的冰块。渐渐的冰块也化了水——雾浓了,窗格子里的灯光也消失了。

2.梁太太听说侄小姐来了,倒踌躇了一下。她对于银钱交易一向是仔细的,这次打算在侄女儿身上大破悭(qian)囊,自己还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小妮子是否又出息,值不值得投资?

3.薇龙连忙把身上的一件晚餐服剥了下来,向床上一抛,人也就膝盖一软,在床上坐下了,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低声道:“这跟长三堂子里买进一个人,有什么分别?”

4.窗外就是那块长方形的草坪,修剪得齐齐整整,撒上着晓露,碧绿的,绿得有些牛气。有只麻雀,一步一步试探着用八字脚向前走,走了一截子,似乎被这愚笨的绿色大陆给弄糊涂了,又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5.衣橱里黑沉沉的,丁香末子香得使人发晕。那里面还是悠久的过去的空气,温雅、幽闲、无所谓时间。

6.薇龙这一看,别的还没有看见,第一先注意到卢兆麟的态度大变,显然是和梁太太谈得渐渐入港了。两个人四颗眼珠子,似乎是用线穿成一串似的,难解难分。

7.乔琪乔和她握了手之后,依然把手插在袴(ku)袋里,站在那里微笑着,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薇龙那天穿着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倒了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连忙定了一定神,笑道:“你瞧着我不顺眼么?怎么把我当眼中钉似的,只管瞪着我!”

乔琪乔道:“可不是眼中钉!这颗钉恐怕没有希望拔出来了。留着做个永远的纪念罢!”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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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薇龙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道:“女人真是可怜!男人给了她几分好颜色看。就欢喜成这个样子!”

11.那时正是初夏,黄梅季节的开始。黑郁郁的山坡上,乌沉沉的风卷着白辣辣的雨,一阵急似一阵,把那雨点儿挤成车轮大的团儿。在汽车头上的灯光的扫射中,像白绣球似的滚动。遍山的肥树也弯着腰缩成一团;像绿绣球,跟在白绣球的后面滚。

12.


13.


(二)读后感

薇龙在姑妈的操持下,渐渐融入了香港的名利场。她生得一副玲珑心肝,在里面如鱼得水,很快成了香港交际花中的后起之秀。

起初她心里是很有分寸的,她知晓姑妈是利用她勾引年轻男人,也敷衍她姑妈不想搭理的男人。薇龙一面按姑妈的意思活跃在各个场合,一面坚持参加唱诗会,里面有个叫卢兆麟的男人是她中意的。

可她姑妈也瞧上了卢兆麟,轻而易举地撬走了这个青涩的男子。葛薇龙眼看着姑妈勾走了卢兆麟,却还要帮姑妈敷衍捣乱的乔琪乔。

她心里怀着怨愤,很快惯会耍手段的乔琪乔哄好了。乔琪乔恭维她,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瞧啊,连姑妈都吃了瘪的男人,却如此痴迷于我”。我猜想,葛薇龙心里是有报复的快感的。这是她心里对乔琪乔的第一份情。

后来睨儿提醒薇龙,乔琪乔此人懒散油滑,又不受家里重视,实在不是良配。葛薇龙从乔琪乔编织的陷阱里清醒了一阵,很快又自愿踏了进去。

原因是姑妈想把薇龙“卖”给她的老相好司马协。

葛薇龙慌了神。她终于清楚的明白,自己既吃了用了姑妈的,就逃不出被她摆弄的命运。姑妈让她应酬老男人,她也必须得去。

这个时候她想起乔琪乔那天真的孩子气。跟盐眼前把她当物件的姑妈,馋她身子的老男人相比,就显得无比可爱。这是她对乔琪乔生出的第二份情。

薇龙仔细思量,觉得乔琪乔的处境也不算坏。(图四)相比之下是不错的归宿,她自信可以拿捏这个少爷。这是她对乔琪乔的第三份情。

这怎么不算情呢?

看待一个称心如意的商品,心里滋生的快活感,也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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