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惭愧的是,看了这么多季的奇葩说,现在才知道矮大紧之所以叫矮大紧——高小松。
对亲戚这个词,我们似乎是没有疑问的,无非就是跟自己有亲缘关系的人。对这样的关系我们没法选择也无法改变。但细想下,发现这样的定义是有问题的。在西方世界,节目中也提到,人们其实对亲戚没有太强烈的认同感的。在那个文化背景下,一个家的定义很明确指的就是父母外加直系的兄弟姐妹,其余的都不是自己的“家人”。而如果一个人不是自己的“家人”,又因为血亲关系或者姻亲关系跟自己并非没有关系的联系,这类人统称为亲戚。但是在中国的文化背景下,尤其是在根植于乡土的汉民族文化影响下,家人和亲戚的关系往往是可以模糊不清的。
通常情况下,我们把自己父母的血亲当成家人是没有任何心理上的抵触的。在传统的,附着于泥土的农耕型社会里,一大家子人往往一辈子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从小孩子就跟自己的爷爷奶奶,叔伯甚至舅舅一起长大。我们对这些亲戚的关系其实并没有明显地疏于我们跟自己父母的关系,相反,当父母教训孩子的时候,他们还会向这些亲戚寻求庇护。在这样的关系下面,把这样的亲戚当外人是很难在情理上被双方接受的,我们其实已经把他们当成是家人了。
除了这类亲戚,我们另一类跟我们关系比较特殊的亲戚——远亲。远亲的界定比近亲复杂得多,这也是中国人情社会的一大特色。当我们说一个人是自己的远亲时,很难说清楚他/她究竟是血缘还是生活交集上的疏远。同姓之人,俗语叫“三百年前是一家”;出了自己的家乡,遇着同一个村子,甚至同一个城市的人,我们会称之为“亲人”。但如果从老家来了一个经比较亲近的亲戚介绍的比较远的“亲戚”,而他刚好又有求于我们时,此时你对他的态度基本上要取决于你个人的能力是否可以包容这样的一个求援者。能力所及的话,你可以接受这样的一批人,把他们当成亲人;如果能力有限,这些人就是不速之客。可以看出来,对待这种特殊的远亲,我们的标准是可以变动的,一个人是否能够被我们感性上承认为亲戚,会受到彼此之间客观上的血缘、亲缘亲属,还会受到我们个人能力的影响。
所以当我们说一个亲戚“总不把自己自当外人”时,首先要分清楚,这个亲戚与自己的关系究竟是远亲还是近亲。模糊辩题的主语,以偏概全地去阐述自己的观点,就是奇葩说众辩手喜欢用的一招诡辩术。黄执中绘声绘色讲述的三叔的故事就是把亲戚的定义局限在近亲里面,这样亲近的三叔、二姨、大舅,感性上他们就是我们的家人,他们不把自己当外人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外人。而当这样的家人型亲戚通过言语或者行动在干涉我们的生活时,我们实际上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就好像你没法因为你父母的不讲理而采取有效的抵抗,通常你只能做到置之不理,大不了一走了之。所以当黄执中声情并茂地讲三叔甚至有点卑微地对我们施与关爱时,毫无还手之力,仿佛这个时候你如果不哭一番就不是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怼回去是没有实质成效的,因为客观条件地讲,这是亲人的爱啊,是父母辈对子女的爱,中国的价值观导致了我们无法反抗。这也是为什么爱神谈爱的时候众人嘘声一片,因为这是根植于我们文化基因的东西。它确实在那里,他确实在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是要进步就得学会忽视这种“房间里看得见的大象”。
正方立论就显得容易得多了,完全不用打感情牌,直接把所有亲戚直接划到一个分类里,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是别人。要平等,要自由选择,你干涉我的生活了,不管你是否是我的亲戚,一律都不行,一律都得怼回去。但实际上呢,如前文所说,有些亲戚跟自己的关系其实是没法用“亲戚”二字说清楚的,他们甚至是我们寄予像父母一样感情的存在。且不说你能不能跟怼一个陌生人一样反驳他们,想想你从小到大多少次跟自己的父母“苦口婆心”劝他们要有进步思想,最终能改变他们多少呢?对这样的至亲,你怼他们最严重的影响还不是导致彼此关系受到破坏,最严重的还是无法形成一个有效的沟通环境。我见过有的家庭,长久以来习惯了说话就是比较大声,吵吵嚷嚷,父子之间,亲戚之间怼来怼去是生活的常态,虽然彼此的关系未收到伤害,但是想静下来商讨一件事情变得无比困难。
那么到底应不应该怼亲戚呢?也许张泉灵说的才是一种可行的解法,换一种方式,温柔地怼回去。只是这个时候是否应该称之为“怼”,又可以另做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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