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深秋里,虽说身在南国,毕竟是要入冬了,一股寒气袭来,喝了点汤羹后,终于有点暖意,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傍晚,同样是在这家小店,不同的是当时的我,手持着手机几近僵硬,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阵的歇斯底里,是的,又一个朋友的婚姻在秋风中摇曳了。
在这场闹剧里,女主角,姑且称她小D吧,无业,身高170,容貌一般,性格和穿扮偏中性,为人比较直爽。男主角,小X,比小D大两岁,待业在家,和父母同住,身高175,长相一般,对他的一知半解也是从小D那里听说的,对了,还有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女儿。故事是这样的:小D和小X经人介绍后开始交往,但其实所谓的交往,也只是偶尔见见面,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和各自的父母一起生活,恋人间的约会、吃饭、看电影……这些在他们中间似乎从未发生过,所以,吵架这事,在婚前跟他们几乎绝缘,偶尔两人相聚,去朋友家串串门,趁朋友去上班,一个煮菜,一个打下手,朋友下班回来,看着满满一桌饭菜,激动的给我发来信息:哇,他们简直绝配,我冰箱里那么点东西,他们也能煮出这么丰盛的晚餐。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和他们温暖的笑容以及朋友的五星评价,彼时的我,默默的祝福他们:终于,她也找到了自己的MR.RIGHT。也许,那时候的小D和小X也觉得这就是他们以后的生活并且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吧。因为工作和生活琐事,我们不常联系,只是知道她怀了宝宝,我想,她应该会很幸福吧,合拍的爱人,即将出世的孩子,一切的美好都才刚刚开始。然而,一周前,朋友给我发来信息: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朋友,我一个朋友要离婚,第二条微信紧接发来:是小D。
后来从小D的讲述中知道:生完宝宝后,小D一直住在妈妈家里,小X每个月工资4K,给小D汇款1K,自己交保险后,所剩无几,相当于月光了。夫妻两商量后,小X辞去了原本的工作,准备去国外小D舅舅那里,小X的父母这时候出现了,一起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还有小X的妹妹、外婆和他的小姨。小X的母亲和外婆认为,既然离乡背井去了国外,小D的舅舅应该给更高的工资和相对高大上的职位(比如经理级别),不然就不要去,另外小D如果意识到家里经济紧张,那么就应该出去工作,或者把结婚时候男方给的彩礼钱拿出来,因为这事,开始了矛盾和分歧,到后来,小X没有出国,一直和父母住着,待业家中,小D没有回到婆家,因为她说在她回去住的那几天里,只要她一跟自己的丈夫说句什么,只要公婆觉得自己不对,就开始指责小D,后来,小X也慢慢觉得自己的父母说的都是对的,小D成了他们一家的仇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小D生的是女儿,没有让他们抱上男孙。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小X的母亲和外婆曾抢过小X 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小D开始谩骂,小D说这些都可以忍,最难以忍受的是那次回婆家接女儿,小X的母亲、妹妹、外婆以及小姨对着自己各种侮辱,而小X却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喝着茶,她说那一刻,她心死了。这婚,一定得离。
突然想起那句话:夫妻之间只有三个问题——经济、信任和性。小D的婚姻,似乎再次印证了这句话:经济,都说无论婚前是如何的风花雪月,婚后都只剩下柴米油盐酱醋茶,更不用说有了孩子,婚前小D说小X家境还行,可是现在,她才说原来他们家境不好,还欠债累累,这也是婆家人逼着小D去工作,把结婚时候的彩礼拿出来的原因,风花雪月没有,连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没有办法相对宽松应对的生活,中间还时不时地出现几个“外来人口”插入本来简单的三口之家的生活里,不吵也很难吧。信任,我想,如果不是基于对对方无限的信任,谁会这样草率的把一辈子交付给对方?然而在父母亲人的各种“洗脑”下,小X失去了对小D的信任,觉得小D就是自私,懒惰,不愿意出去工作。小D也慢慢的不信任小X,觉得他就是一个妈宝男,什么都听父母的,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夫妻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在这段关系里,作为局外的我们, 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判断孰是孰非,只是反观他们的婚姻,实在是看到太多中国式婚姻里的共同点了,别的暂且不说,就说“婚后跟父母同住”这个问题,在中国,大部分年轻人结婚后还跟父母住在一起,儿媳妇和婆婆这两种三观可能完全不一致的两个“超级物种”就开始了各种撕逼和斗争,许许多多的婚姻走向破裂,是因为“婆婆”这个超级难搞的生物,倒不是贬低婆婆的身份,毕竟未来的自己也要成为别人的婆婆。但是身份和界限感,不论是谁,都应该铭记于心,所谓母爱其实就是一场得体的退出,新的一个家庭组成,作为儿子的母亲,这时候应该是尊重而不是干涉,就如小D和小X原本可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婆婆不仅自己入侵了小夫妻的关系,还携带着自己的女儿、姐妹和母亲来进行干涉,这样的夫妻关系,除非夫妻双方“一心抗敌”,否则不破裂也怪了。再者,不论是谁,经济独立是这个社会对我们的要求。小D是个特别传统的女生,她认为丈夫外出赚钱养家,她负责带好女儿和操持家务,男主外女主内,这天经地义,但是在当今社会,并不如此,经济独立了,代表我们就算离开婚姻,也可以生活有所保障,经济独立了才有资本从容和淡定地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
窗外的行人越来越少,他们都回到了那个叫做“家”的地方,那个有爱、温暖和信任的婚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