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搬出来住的消息过了好些天才传到秦露和李娅君耳朵里,她们都纷纷说苏悦不够朋友,尤其是李娅君更是气急败坏,说苏悦不想在家里住,就应该搬到她的房子来,刚好两房一厅,不收房租,好朋友好知己,还能有个伴。
在李娅君的瑜伽馆上完课后,她们来到了一家咖啡馆里,喝着咖啡,交出心闲聊着。面对好友的轮番轰炸,苏悦只是笑笑,她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去解释的,真心的朋友就是你不用说,都能明白。她就是不想麻烦朋友,让她们为自己担心,妥善安顿好自己之后自然就会告诉她们的。
李娅君是真心想苏悦搬进来,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并不适合独居,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得很多,不经意间就感觉到一丝的落寞。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女子,只是偶尔也会有软弱的时候,看着空荡的被她唤作“家”的地方,她会在心里取笑自己,活了29年,原来在寂寞的时候,只有这贵得让人望尘莫及的砖块陪着自己。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娅君会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喝红酒。一天的忙碌过后,给自己一个舒服的淋浴,穿着她紫红色的丝绸吊带睡衣裙仰躺在客厅沙发里,有时候她修长白皙的双脚会豪迈地架在茶几上,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里播的臭长狗血的连续剧,她根本不会注意剧情,只想房子里有些人说话的声音,手上拿着红酒杯,轻轻摇两下,喝之前还有模有样地先闻一下,感受着红酒的气息。
收到她妈妈打来的电话是在马上要上课的时候,李娅君匆匆说几句就挂掉电话。她更换好瑜伽服,走向教室的走廊里只记得她妈妈说明天要去她房子找她,还有她挂掉电话后,她妈妈生气训斥她的声音。
李娅君已经有一年零两个月没有见过她妈妈,这话是她妈妈来到房子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在心里想,没想到妈妈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但那又能怎么样?她妈妈待在的那个家是她所不喜欢的,即使她妈妈觉得现在的日子是幸福的。
年轻时候貌美如花的妈妈,现在年过50岁,在她脸上并没有看出多少被岁月的摧残,看起来依然皮肤紧致,身材虽然有些变形,也不至于臃肿,反而多了一份丰满。她告诉李娅君自己打算提前退休,并且近期会跟陪伴自己多年的姚致远结婚,婚后计划移民加拿大。
李娅君没有招呼她妈妈,只自顾自地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捣鼓自己的水果沙拉。她妈妈也没有坐下来,只不停地在房子里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似乎是不经意地和她李娅君说着话。
“我的婚礼你会来吗?”她妈妈试探地问。
“你要做什么不用告诉我,你爱结婚就自己结去,不关我的事。”李娅君正在切一个苹果,她停下刀子说。
“你是我女儿,什么叫不关你的事,哪有像你这样说话的。”她妈妈有点气急,就坐在了沙发上。
“从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管自己的,你跟我爸离婚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扯着我搬进姚致远的家中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说要去外省上学,终于不用在那个家里跟人家的儿子吵吵闹闹,你忘了你笑得多开心了?你有在意过我吗?你知道我跟男朋友分手了,他跟我争房子,我厚着脸皮找我瑜伽馆的搭档借的钱还给人家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辈子都只想着你自己。”李娅君说着泪珠也都出来了,情绪波动起来,但她忍着不在自己妈妈眼前流出委屈的眼泪。
李娅君的妈妈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是眼珠子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想说什么张开嘴巴又找不到恰当的用词,索性什么也不再说,轻叹了一声,就起身往门外走去。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李娅君有些发狂似的,把桌上那盘水果沙拉用力甩在地上了,碗里的东西散落丢在地上,玻璃碗摔烂成小玻璃碎片,过了好一会她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蹲下来伸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可是一不小心就被刺破了手指,流出了鲜红的血,她只能自己帮自己包扎好。
电话响起的时候李娅君正在给自己包扎着,她看了一眼是秦露,就搁着先不去接听。秦露找李娅君是因为公司的同事想在网站上做一期关于“修心与瑜伽”这样的主题,她想着关于瑜伽的资料,找李娅君最合适不过了。
秦露没有在办公室里面打电话,她是走到了门外的走廊里,顺道可以看看窗外的绿色植物,她放下手机刚转过身来,就发现范泰然正笑着看着自己,秦露皱了皱眉头,心里嘀咕着这小子竟然想偷听人家讲电话,真没礼貌,嘴上却说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范泰然刚外出工作回到公司,脖子上还挂着颇有重量的单反相机,浅蓝色的T恤被外面火辣的太阳弄得湿了一片,看着他额头上留着汗珠的模样,秦露有一刹那好想去给他用纸巾抹掉。他那黑实的肌肤,在秦露心里掠过一丝狂野。
“没什么事,我回去办公室了。”秦露看了看范泰然的眼睛,抿了下嘴说。
“急什么呢,有好东西要便宜你。”范泰然说着就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一张宣传单来,秦露看着有些愕然。
“刚在路上有人给了一张这个餐厅的优惠宣传单,你看,什么浪漫情怀的西餐厅,情侣套餐只需99元,看你送我巧克力的份上,这个餐我送你吃一半……”
“我自己没钱吃吗?干嘛要吃你那一半。”秦露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她每次都不喜欢范泰然说话的腔调,但这似乎已经是他的风格了。像田筱爱说的一样,无公害心是好的,就不喜欢好好说话,老是不正经的,每次说话都能把秦露气得半死。
“别说你不喜欢,看你的样子就是喜欢听那些骗人的肉麻情话,坐在西餐厅里拿着分门别类的刀叉,故作很有品味的样子吃着牛扒,看你喜欢才和你去呢,话说我不会用那些刀叉,用筷子吃牛扒不会有人投诉吧。”范泰然最后说的话把秦露逗笑了。
他们约好了这个周六就去这家餐厅吃饭。过后秦露就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当天就去吃的,等待的心情实在叫人抓狂,常常秦露的心里好像有颗蚂蚁在咬她似的,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起范泰然来,让她更加希望周六那一天快点来到。
这就是爱吗?秦露有些不敢想象,范泰然的出现完全是她始料不及的。范泰然也是爱上自己吗?如果不爱,为何会天天给自己发微信,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从来就不会说什么暖人的情话,为什么在公司里总让人觉得那么在乎自己?不是有句话说,因为爱你,才会气你吗?
但是范泰然一直没有向秦露表明心迹,他不是对秦露没有感觉,相反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到秦露安静的样子,就会变得心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经常会来到他的梦里,在梦里他们已经约会过不知多少回了。
等待中的周六终于来了,秦露穿了一件浅黄色衬衫搭配一条牛仔短裙,显得时尚又多了些小俏皮,长发披肩的秦露站在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不自觉就笑了出来,这是对爱情即将来临的甜蜜之笑。
秦露来到这家叫做完美西餐厅的时候,见范泰然还没到,就自己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喝了几口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就四处张望着餐厅的环境,餐厅灯光昏黄,缓缓播放着撩人心弦的轻音乐,秦露对这里感觉很舒服。
时间过去了15分钟,还没有看见范泰然的踪影,秦露就给他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提示着“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周末可能路上塞车了,秦露心里想。
看着餐厅外面的人来人往,秦露好想在那些人群中看出范泰然来,她还在想象着坐在这里看着他在外面匆忙而来的脚步,跑进餐厅急急寻找自己的样子,还有坐下来跟自己道歉说的话……想起来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不过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秦露开始有些不耐烦,又给范泰然拨了一个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秦露突然想,会不会是范泰然那个小子戏弄自己的把戏了,根本就不是要请她吃饭。
就在秦露生气着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范泰然给她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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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写作训练营第1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