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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第21—22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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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6:30起床,吃过早饭,晨读到7:30,到教室看书;中午12:20吃午饭,小憩一会,接着看书;18:00吃晚饭,和姜瑜一起散散步到教室,22:50收拾回寝室。这中间自然是包括喝水、上厕所的时间了。
日复一日,好在有姜瑜陪伴。
日子不紧不慢,时光如同流水。考研的日子是清苦的,这一点我可以坚守,但我这人有点是耐不住无趣。好在有罗天翔,时常会“discover”一些有意思的课,邀我一起去听。
从天津卫回来后的洛辰,在一个夜晚清醒了,仿佛大学到这会才读出味道,以前那最多叫做混。
混得好的就做混,混得不好的就叫做混混。
这句话是洛辰天津归来时的感言。
而后,我们又进入考研节奏。
又是一个周二,老翟兴奋地跟我们讲最新的一个社会学原则,叫做邓巴数字。
由英国牛津大学的人类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提出。该定律根据猿猴的智力与社交网络推断出:人类智力将允许人类拥有稳定社交网络的人数是148人,四舍五入大约是150人。
这个150定律跟社会学六度分离理论同样精彩。
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这个理论由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Stanley Milgram)1967年提出。根据这个理论,你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之间只隔着五个人,不管对方在哪个国家,属哪类人种,是哪种肤色。
社会学原来可以这么精彩。
社会学还有费孝通,还有《乡土中国》;还有社会学家个个长寿,个个有爱情。
洛辰几乎都是脱离了38宿舍的活动,和32宿舍的龙哥结伴,早出晚归。随之以后,更早出、更晚归的便是我了。
比如这年3月初的汉语言文学开的写作课。
中国文学史是中文系大二的课程,在南楼B501,每周五上午三节连上。
那位老师姓杨,是个有底蕴的人,在教室最后一排,天翔小声对我说。
我趁着这功夫,全面审视了全班近90%的女同学后,也是频频赞许。
后来,俩人在谈论起这门课程时,都一致认为,倒不是去看美女的,尽管美女尽在中文。
那个课好像大抵是讲古诗词的,讲课的内容依稀记不清了,老师的名字也没有印象了,可是老师的一堂三节连上的课,彼此记忆很深。
当是时,杨老师刚从烟花扬州踏青回新州。
烟花三月扬州古渡,一幅幅照片,让我们赞叹不已。当时那个班是大二年级的中文女生居多,大抵多愁善感,又掺杂着无忧无虑的天真,唯有我和天翔,顿感前途渺茫,听着听着就被感动了,心情逐渐平复。
这让我想起曾经无比喜欢这首《光荣》,那MV里面的女主是何琢言。然而BOBO组合,这两年来也没有在贡献出任何一首新歌。
还好,我有姜瑜,我旋即给已经去实习的她发了一条信息“在忙不,累不累?”
清明时节雨纷纷。《明朝那些事儿》已经差不多连载结束,当年明月真的太牛了,一名公务员,下班时间干点这个,比什么都强。
由于江南省比较重视礼教,宁江市更是崇文尚德。
我还是回家了,由于刚刚吵架,我便狠心丢下姜瑜,让她一个人在学校,也好静静心。
当我回学校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给姜瑜打了个电话,可是她好像爱答不理。
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或许我们真的是性格不合,我生平第一次甚至想到了这里。
4月8日,傍晚时分。在食堂草草吃过晚饭之后,正值洛辰联系到一个失散多年的中学女同学。
洛辰这女同学,说来也巧,居然就在新大隔壁的芙蓉职业技术学院。
洛辰硬要拉着我陪他一道去看望,我猜想这女生一定很丑。
但还我是舍命陪君子了。因为这几天的我,原本坚定不移上自习的心,也被一个高中老同学的电话搅得乱乱的。
高阳,就是那个在我大一,曾经被洛辰帮忙打电话过的高中同学,她今年已大四了。这次联系我,主要是两方面的事情,一是毕业论文,二是打算到新州找工作。
是夜,新州市西南部发生地震。
恐慌顾不得夜晚,散布开来。
新州城曾被我国著名地理学家预测为处于四大地震易发带上。
恐慌的加剧则是和去年的汶川地震相互发酵的。
听闻新州地震,远在千里之外实习的郑小雨突然给我打电话,而我,一个也没有接到。
这更让小雨焦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疯了一样。
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关心,我不该不接。但固执也好,愚蠢也罢,你何曾在意当时,我也是这样被你伤。
忍不住回复了信息,“我很好,你也保重!”
我本想打个电话给姜瑜,又一想,这算什么?
刚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了。
姜瑜生日,我却因为洛辰而错过。
2月底,洛辰接到天津一个老同学的电话,邀请洛辰去玩。
洛辰这小子真心去了,半个月,38宿舍没见着人。大家都,以为考研报班、上自习,总之都忙着自己的事,没人多想。
3月17日,班长通知明天开班会。我们忽然发现,长期少了一个人,这叫什么事啊。
“不对啊,洛辰这厮,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半月了”天翔问我。
“洛辰干的不靠谱的事情,还少嘛?”孟凡在一旁说。
这一句话让我们共同回忆起了大一那件事。
那时大一上学期,学校没有开通网络,买电脑的带电脑到学校也少。
有一天傍晚,吃过晚饭,当我和孟凡一起打回开水,就看到洛辰鬼鬼祟祟的窝在寝室电话机旁。
“哥几个回来的正好,有好事”洛辰一脸惊喜。
“啥好事啊”天翔也很着急地问。
“看这个短信吧”洛辰把手机递给我看。
“恭喜您获得非常6+1的大奖:一台价值19999元笔记本电脑和奖金5000元……请先交付手续费800元……,联系电话:138XXXXXXXX”,我忍不住念了出来。
我们特认真地与对方一一核对信息。
“哎呦,我去,这怎么是粤语啊,不会是诈骗吧”
“你真是少见多怪,腾讯公司就在深圳啊”。
大家你一言一语,仿佛这电脑即将到手一般。
……结果可想而知,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赶紧与天津那边的曾经为我们提供CET-4答案的那哥们联系,才发现,洛辰这厮可能被传销组织控制。
当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一半,接到一个急促的电话。
原来是洛辰。此刻他正在天津一个小站,其实也就是小仓库里睡大通铺,逮着一机会,公用电话拨通了我的手机,洛辰只记得这个。
“我在天津,妈的,被坑了,请求学校救我!”
这是大事,我马上向柳老师和李晓萌报告了,学校高度重视,我自告奋勇前往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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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姜瑜生日,我正在赶往回来的火车上,到新州时,已经过了零点,而姜瑜的蛋糕还在,蜡烛都燃尽了。
之后,姜瑜说话可能过重了,都交往了快要1年了,却连一个正式的生日,都没能一起过。
姜瑜08年的生日,是在三亚奶奶家过的。
而今天是我们交往以来,姜瑜的第一个生日,李晓萌还特意从家里带了一瓶上了年纪的红酒,没想到却错过了……
我嘴上埋怨姜瑜无理取闹,心里也是满满的亏欠。
其实,姜瑜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自己心中有所不甘。只是接连好几天都不说话。除了每天早晚互道早安、晚安。
第一拨通的,却是李晓萌的电话。
“你丫的,也不知道给我们家小鱼儿打一个电话”,李晓萌倒是特别关照我。
“姜瑜同学,你在哪?”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打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在操场靠近宿舍的门边,你,在哪?”姜瑜问我,就连生气都仿佛在我眼前。
“你,还好吗?”当我行色匆匆跑到南操场,看到姜瑜后,之前憋了一肚子话,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我不好,我不好!”姜瑜说着说着,就哭了。
“姜小鱼同志,我以党性向你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今后的日子还长,我还要陪你一生呢!”
“恩,晓萌说得对,我也想通了。只要你对我好,天天都是生日。要是遇到一个懒鬼,天天都是劳动节,那可就惨了。”姜瑜这一刻积累几天的气都出了,又开心说道。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望着天空。黑幕一般闪烁着几颗星星,我只想此刻时间停驻,该多么幸福。
“对了,我从网上给你买了一本《明朝那些事儿》全本的,嘿嘿……”姜瑜笑得很灿烂。
当晚,有多少人是真心惧怕地震,没人知道,或许正是这样一个机会,新大南操场近5000人露营,有人带了被单坐着、躺着,有人带着笔记本看电影,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吹口哨……
而李晓萌随后也到这边来一起欢聚这美好时光。
这是很奇怪的情愫,铁磁般的友谊。
自此的5年后,当我看到远在徐州的李晓萌传发给我的婚礼视频时,看到镜头里李晓萌在开心幸福地笑,我却在幸福开心地落泪。祝福。
李晓萌跟我的关系,曾一度被郑小雨所取笑,你们天天腻歪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的一个人呢!
李晓萌,作为姜瑜的室友,压力巨大。
作为新大最要好的哥们——我的两任女友,前者郑小雨跟晓萌她是老乡,都来自于宿县的;后者姜瑜却是自己的室友。
第二天,一切如常。各大新闻媒体和报纸开始全方位解读这次地震。
而对我来说,一个人的到来,要比这次地震深刻得多。
这一天周末,暮春四月,江南草长。姜瑜一大早就邀请我一起去校外新开的一家店里喝酸梅汤。
接到姜瑜的电话时,我正和胜男、高静、高阳一道漫步在这龙鸣校园。
不知是高阳来得突然,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以至于我没有跟姜瑜交代。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3月初,也就是在开学后不久,有一天,高静忽然在网络与高阳不期而遇。这给高静学习生活带来了改变,change,不仅仅属于美国。
高阳在江南工业大学读英语专业。读中学时,高静对高阳只是一种朦胧感觉,当时大多数人都在备战高考,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关于早恋的罪名,我们谁也背负不起。而对于高阳而言尤甚,自小是个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万千宠爱在一身,每一步对于她而言,都显得很小心,因为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辜负了太多,而这是万万不可以。07年时,高静也曾经去过那座——聚山纳川、一马当先的钢城看过她,可是终究没有提及爱情。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高中的班花、校花,考上大学之后,除了匆匆那年、那些年、同桌的你,大部分还是考取了很一般的学校,而曾经无比暗恋的男生,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去接续追求,高静也算其中之一。
思绪飞扬,但终究过往,于是高静也不再回忆那些。
“最近怎么样啊,高阳同学?”高静一直都很关注高阳,当年的理由是本家,五百年前是一家,因此以兄妹相称。
“毕业了,失业了……”高阳如实相告。
“你不是考研了吗?怎么样啊?”高静继续追问着,内心很是急躁,却不知为何。
“考研调剂了,专业课差了一点点,估计没戏了。哦,对了,新州最近有什么大型招聘会吗?可要帮我关注哦!”高阳其实也就那么一说,并没有报任何希望。
“呵呵,招聘会啊,新州肯定比你那边多很多啊,毕竟是省会城市嘛!哈哈。我会时刻警惕着,放心吧。”
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就到了夜11点。高静是晚上9点从自习室回来,因为是就读于一所医科学校五年制专业。他今年开始着手准备考研。这对于高静而言,将会是一场极大考验。中学时代,高静的历史就是首屈一指,很多问题的见解甚至令老师钦佩。每次考试历史一定是第一名,直到那个人到这个班以后,格局才有所改观。高考时,由于还不是知分填志愿,所以就保险填了一所医科院校,且被第一志愿较好专业录取了,这几乎是那年高考本科唯姜瑜个根据第一志愿第一专业录取者。
高静一直努力使自己爱上这个专业,但是很遗憾,四年以来,更加讨厌了,这本是正常。然而,高静之所以高,就是高在其没有落下自己的爱好——历史,因此,他这次决意跨专业考研,这几天正开学,他已占好了固定教室座位,大学考研自习室座位那可真叫是千金难买一座位也。一般每学期只有开学和英语、计算机考试这几个机会可以重新洗牌,因此比较珍贵和难得。
高静就这样,几乎每天都和高阳保持着信息沟通,提供招聘信息和资讯,有时候也会聊起一些考研之事。高阳不知道,其实高静很早就将她放在心里了,否则,也不会无缘多次前往江城了。这些高阳心里全然无知。对于高阳而言,大学四年,有无数人追求过,也就拒绝了无数人,倒不是高傲,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宁缺毋滥权且过。
在3月底,高阳也与我取得了联系,她说自己毕业论文还需要一些材料,问我能否帮忙下。我这人,就是喜欢乐于助人,想都没有想,满口答应,不为别的,只是想帮她。
于是在经过一周努力奋战,翘了一些课之后,我不辱使命,完成了重任,在清明之后,高阳同学说她要到新州找工作。
我说好,那到时候可要到我们学校来哦。
她亦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