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的笑儒,已经开始学写作文了。
“妈妈,今天的作文,老师让写最熟悉的人,我写的是你,要不要听一下?”
“好啊!”
“我的妈妈,有点胖,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
“呃,写得还不错……”
“……她总爱戴着一副老花镜……”
“什么?!不许写!这句划掉!”
“……”
“臭小子,这哪是写妈?这……简直象写奶奶!”
唉,也不能全怪孩子,要怪就怪我这不争气的眼睛,没到四十岁就花了。
最早发现的是我姐——笑儒他大姨。
那一天,我俩闲聊天,我顺手补个袜子。
“哎呀妈,你这架势咋这么吓人呢?”他大姨惊呼,“你不是眼花了吧?”
我一懵:“……是光线不好吧?”
“不对!光线不好,应该拿近点儿,咋你还越拿越远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说呢,最近咋盘儿里的菜一夹到我碗里,我就看不清呢?
还有上回,去协会开会,进门签到,我调整了半天呼吸,才在签到表上找到我的位置,当时我以为是爬楼累得,闹了半天,是我眼花!
唉,年未不惑眼先花!悲催!
很快我就发现:我的眼睛不但花得早,而且发展速度快。
开始,只是字小的书看不清,渐渐的,字大的书看着也费劲了;最初,只是看书需要戴眼镜,后来,看手机也离不开眼镜了。
以前听我娘忆苦思甜,说我们小的时候,家里没有缝纫机,衣服全靠我娘手缝,一个暑假,她给全家人缝了八件衣服!三十五、六岁上,她的眼就花了!
扪心自问,我对这双眼睛还算够意思,没怎么累着它呀,难道,这老花眼也遗传吗?
周围的朋友发现我眼睛花了,都惊奇不已。
“姐,你花眼?不甚于吧?”
“哎哟,你比我还小几岁呢,咋看个手机也举恁老远呢?”
这真是……岁月不饶人,干嘛独“宠”我一人,说好的雨露均沾呢?!我悲愤。
直到有一天。
伊能静要为比她小九岁的秦先生生一个孩子。
孕期的伊能静发微博,大意是说:医生告诉她,以她的年龄生孩子还是挺危险的,虽然她的外表看上去很年轻,但那只是貌似年轻。
是呀,无论明星还是百姓,岁月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所谓的不老容颜,都只是貌似而己。
当鬓角出现了白发,当爬楼梯变得不再象以前那样轻松,当写字看书越来越觉费力……悄悄发生的这一切,传递着只有自己才能察觉的信息:无论外表看上去如何,你,已不再年轻!
似乎昨天还是活力四射的青年,咋转眼就到了中年?
岁月是贼,谁说的?精辟呀!偷走了我们的青春,改变了我们的容颜。
然而,有一样却是偷不去的,那就是我们的内心。
某天和一位朋友讨论:何谓“老”?
我们都认为:如果一个人,固守着旧有的,甚至已经知道是错误的,落后的观念、经验,不肯接受新事物、新知识,那么他就是真的老了,既便他的物理年龄还年轻。
反之,一个不断学习、知识与观念都能够与时俱进的人,他只是渐渐年纪大了,并不“老”。
于是,我释然。
倘若,可以始终保持对外界的好奇,不故步自封,不自我设限,坦然接受光阴的馈赠,却依然保有一颗童心,那么,何惧岁月?
更何惧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