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晚,洗衣机在“咣晃咣晃”的运作,突然“砰砰——”急促响亮的拍门声打破了洗衣机晃动的节奏。“开门!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骂我!”洗衣机高速转动声、拍门声、喊骂声一齐向我涌来。“坏了,老韩在微信与楼下的吵骂演变成上门叫嚣了。”我暗想。
老韩从床上一蹦而起,气头上的他怎么也不听劝阻,穿着一条大裤衩,黑着脸,一手抄起鞋柜一旁的猫咪架子,就打开了门。我连忙赶上前,拿下猫咪架,就看到了门外同样气冲冲的两人。一男一女,女人是楼下住着的租客,站在男人的身后,一头长发,大眼睛,眼里折射着愤懑,穿着长外套,嘴里骂骂咧咧。男人中等个子,板着脸,但眼睛里看不出怒气,西装革履,一脚踏进了房里。一时之间,楼下租客、男人、老韩就微信聊的不愉快对骂起来。分不清谁先开的口,此消彼长的争吵声在我脑海中嗡嗡响着。
女人大声质问老韩:“你凭什么在微信里骂我!”女人丝毫不提前因后果,只抓住老韩骂了她两句不依不饶,男人在一旁附和着。老韩也是犟得很,同样大声反击:“骂你怎么了,这是第几次了,三番五次投诉我们吵到你休息了,但是现在才几点,楼层隔音差,嫌洗衣机洗衣服的响声吵到你,你可以搬走啊。”
女人似乎冷笑了一声:“搞笑,我凭什么要搬走,我来这里两年了,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吵的。你就是吵到我休息了,还骂人,呵!”
老韩抓住租房子就要学会忍受这一点反驳,“我为什么骂你,你没点数吗?你不找我投诉吵到你休息,我骂你做什么。租房就是来受委屈的,受不了你可以搬走,谁都要遵循你的作息活动啊,我在自己家还不能活动了?!”
然而女人抓住骂人这一把柄大做文章,双方失去理智的吵着。我和女人叫来的男人颇为无奈,我推着老韩,阻止他不要说话,毕竟骂人这一点的确不对,无论多大的矛盾,都不能骂人脏话,这是不对的。但是在他们的对骂中,女人也以脏话回击了老韩。我气不过女人咄咄逼人的态度和语气。在这么吵下去,何时能解决问题。所以我必须和对方理顺争吵的缘由和解决方案。男人侧身伸手轻拍了女人,让她闭嘴,不要说了。男人说:“不管她之前说了什么,你们骂人就是不对。所以你们必须向她道歉。下次她再说你们吵,你们可以回她‘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什么?要我们道歉,没问题。但凭什么我们要迁就这个公主性格的女人?正常的生活活动还有错了?什么声响都不能发出了?一听男人的话,我也是火气十足。
“好,我们可以就骂人道歉。但是她凭什么一上来就质问我们是不是在跳绳,了解到洗衣机洗衣服后,才十点就嫌我们吵到她休息了,我们还不用活动了?不能洗衣服了,她是公主啊,谁都要按着她的作息来活动啊。嫌吵可以搬走住别墅去啊。”
“我为什么要搬,要搬你们搬才对。”女人插话。
“好笑了,我们又不嫌吵,住着好好的,为什么搬。”我不禁无奈的笑了,被这个女人的无理由逗笑了。“你不搬,我们可以换啊,你住我们上面。”老韩一旁应道。“现在你们当然这么说了……”女人油盐不进,就抓着老韩骂人、吵到她作息继续争执不休。
“那好,我们现在道歉,老韩,给她道个歉。”我无奈地拉着老韩,让他就骂人这点先道歉。“对不起,骂人的确不对。”老韩有些无奈,毕竟女人刚刚也骂了脏话。
“现在可以了吧,歉我们道了,现在就来说说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到房东那里投诉我们楼上吵,晚上洗衣服还不行了啊,你之前说上晚班,让我们白天不要吵到你休息,我们白天也注意了。现在你不上班,晚上也嫌吵。自己心理不舒服,看不开,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嫌吵……”我语无伦次,几次被女人、男人打断,但是凭借着大嗓门还是一吐为快,“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呢。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十二点、凌晨了吗?不能你休息了,我们也得跟着你休息吧。我们晚上自由活动,你管的着吗?”
女人又抓着我的话不肯罢休,不断的发泄不快,争吵不但未消停,反而愈演愈烈。我们双方都不是善良之人。我崩溃了,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分贝:“那你想怎么解决啊,难道还要跪下来跟你道歉吗,要微信发红包道歉吗?”“你们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以为自己多厉害。”老韩面无表情,拿起手机:“既然这样,解决不了,报警吧。”
拨打了“110”后,老韩在一旁跟接警民警讲述情况,我打量着门外的二人,心理想着各种招,要怎么早点结束口战,解决掉这个无休止的争吵。“呵,你以为你报警我怕你啊。”女人无所谓的态度,男人拉了拉她,嘴里说:“问题说开了,道个歉,后面迁就一下她,也……”我一听到要我们迁就楼下租客的作息,我就第一个不答应,“不好意思,你这话我不爱听,大家都是租客,为什么我要迁就她。凭什么我要受这种委屈,我跟谁说理去。我不是你,我才不会惯着。”
几个轮回的吵架,又陷入了僵局,争吵的死胡同,谁都不肯退让。我各种据理力争,先道歉,后罗列女人的“罪状”,既然外在无法攻破,就站在女人的角度分析她的行为,试图揣度女人的内心活动瓦解她的心理,不给他们细究喘息的机会,哔哩吧啦的击碎女人不依不饶的态度。女人也不甘示弱,不断发泄内心的苦水。争吵声在楼道里回荡。
一来一往,不知道哪句话或者是女人因为发泄够了,争吵声竟渐渐弱了,后面竟忍不住抹起眼泪来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我内心甚是无奈,我还委屈呢,日常生活动静招谁惹谁了。但我想得开,这种人敬而远之。太公主脾性,谁受得了呢。但嘴里不能实话实话,不由得软下语气:“我们都是文明的现代人,不会半夜十一二点发出大动静,但十一点前也请你们尊重的生活行为,不要动不动就嫌吵。这个楼板隔音效果不好,我们也不是故意发出吵人的噪声。但是都是租房住的,也不要有太大的期望呵要求。互相理解,这样大家都好。”
平静下来不多时,民警就到了巷子口,老韩接了电话,穿起裤子,就和他们一起下楼了。我本不想下楼,但又想知道怎么解决的,于是戴上眼镜紧随其后。来到巷子口,眼前的四位民警并没有让人害怕,反而觉得有些无奈、好笑,邻里纠纷竟需要这么多民警出警,他们、我们究竟是有多闲啊。
本以为还会吵一下,哪知民警并不十分想了解前因后果,让老韩、楼下租客先后出示身份证,简单做了一下笔录,简单的调解了几句,让男人、女人先回去,把我们留下说了几句就结束了。民警让老韩删掉聊天记录,对楼上楼下响动声也深有体会,简单调侃了一下自己楼上住着三个小孩,那一天天的声响也是折腾。
夜深时分,四下一片宁静,不久前的纷争似乎从未发生,但的的确确的发生了,还麻烦了民警。回到家中,回想老韩的粗口成章、楼下租客的娇作性格,怪不得会引起邻里矛盾。坐在床边,我不禁劝诫老韩,让他今后注意些说话的语气态度,不要把脏话带在嘴边。世间多少矛盾、多少争执,乃至不可挽回的惨案都是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