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雨

倚楼听风雨半程霜月半生梦

    东风骤起

满月之后是朔月,天空乌云弥漫既无月华,也无星斗,只留风声呼呼的黑夜,正好隐藏着林间密布的军士,马匹,兽骑。

习惯早醒的昊天侧着身从包裹的狐皮中,摊开手掌轻轻的抚摸一旁树叶间凝结的晨露,冰冰凉凉的,纤细嫩白的手指捋过叶尖,粉红透明的指甲带回几滴,晶莹的朝露放在干渴的唇上,清爽甘冽。

习惯早醒?

也许他从未入睡,这样的夜晚谁又能安睡呢?

张冷瑜一手轻轻地揣了揣他的肩,一手拿着水壶,一双大大的眼睛亲切温柔的看着昊天。

“我不渴,我只是喜欢这宁静剔透的水珠,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们也会散发着光芒”昊天也不回头,就只那样轻轻闲闲的回答。

张冷瑜未在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悉心的把玩晨露。

绿叶间的精灵就这样一滴滴减少,期间张冷瑜忍不住也尝了下,将一滴朝露轻点红唇,下一秒她眉头微皱只觉冰凉透体,隐隐心疼。

突然间林中陆陆续续有飕飕,滴嗒声传来,指间的白露偏落在他的嘴角,昊天感觉到空气改变了。

“起风了,旌旗摆向西方,东风!”张冷瑜望着远处的军营。

晨光已经渐渐探出头来,往群峰的东边的天际看去,人们可以依稀看见灰黑色翻滚着的云朵镶着金边,黎明就快到来了。 

就在同一瞬间,一道道刺眼的红光闪过,彷佛石门关的地面被轰雷击打,那是一个个裹着毛皮油脂燃着熊熊烈火的巨大鹅卵石,那一刹那,石门关变得黑白分明,岩峰瞭望塔上咚咚的响起钟声;

然后,石门关内黑暗再度掩没一切,可低沉的轰隆声从关城的方向飘移过来。    一听见那鈡声,赵忠南疲惫卷曲的身子突然挺直起来,掀开简易的军帐,走了出来。他再度恢复了自信威武的仪态,挺着胸膛,运足灵力吼道:

“集合,集合,快、快、快”

巅峰武者的气势破体而出,大声呼喊,这是人类所发出过最洪亮的声音。

赵忠南快速的越过帐外几人,找到了一个两米三四虎背熊腰的巨汉,他袒露着上身,上体露出一块快隆起的肌肉,蒲扇大的双手油腻腻的,地上掉落了整只羊腿已经啃食过半。

显然唐林这突入其来的雷霆之音,震到了。

赵忠南的到来之时,他还在惊滞之中。

赵忠南拍拍此时还在恍惚中的掌旗官唐林,顺手擦掉他嘴角的肉屑。

“快,战斗开始了”

唐林急忙拿出一支巨大的号角,抬手奋力一吹,连周围的树木都抵受不住这力量,枝折叶落纷飞。

嗡!----嗡!-----嗡!

上万的云狼武骑快速的集结,走出密林在缓斜的草地上列出战阵。

赵忠南穿戴玄光飞雪铠,手拿黄金绝影枪,跨着神驹赤炎,来回在战阵前穿梭,扫视着阵前的一个个将领。

成熟稳重的南宫骏池,威风凛凛的关兆鹏,俊逸飘洒的范子期,热血激昂的刘云凡.........

赵忠南坚毅的目光像是扫视每一个军士,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面对着军士们慷慨激扬的说道:

勇士们!

名剑该饮血,宝马当纵横

敌军攻城,毁我家园屠我同胞

云狼武骑!南云的百战勇士

我等该如何!

战!战!战!(将士们回答到,雄壮之音,冲破天际)

云狼武骑!南云的脊梁

石门关在颤抖、武玄军在孤军奋战

兄弟同袍在流血

我等该如何!

杀!杀!杀!(兵士们吼到,杀伐之气,直通九幽)

好男儿激流勇进痛击猖狂寇

坚决歼灭一切来犯之敌

随我来、冲向石门关

云狼武骑、雄起!雄起!

雄起!雄起!雄起!(所有的人豪气万丈)

赤炎似乎被这激扬的战意点燃,人立而起,长声嘶鸣,赵忠南长枪一挥扭转马头,然后一骑当先,向着石门关,冲杀而去。

半山的密林里,白鳞马还在熟睡中,被着激扬的喊杀声和号角惊吓,突兀的猛然醒来,差点崩断缰绳立身而起长声嘶鸣,张冷瑜青色宝剑半抽而出。

昊天指着远处集合的大军说道:“我们也跟上去吧”

“可是你的眼睛”

“没事的,相信我,我们都会好好的,而且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你知道的,拥有时空命瞳的我,会提前预知很多危险,我可不想死,活着那么美好“

张冷瑜看着他,昊天一脸的认真,好像真的特别爱惜这稚嫩的生命。

”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你知道的菱姨的死,我一定要报仇,而那个敌人,就在石门关,就在眼前,我必须要战斗!现在我们不用隐藏了,战斗已经开始,跟上去,跟着帅旗,赵帅已不能阻止我走上战场,而我知道敌人一定会找上赵帅,那时我将寻找机会终结他“

张冷瑜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阻止,眼前这道幼小的身影,她知道余秋菱的死对昊天的打击有多大,自己也很痛苦,可是自己答应过秋菱一定会保护好他,而且昊天还让自己在短短的时间的晋升到武将。

她被眼前的小男子汉的坚韧所感染,激起了身为武者的骄傲,明知会死也必须一战。

张冷瑜牵出密林中的白磷马,换上了铠甲,把她那长长的秀发收于头盔中,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她帮昊天穿上了软甲,在储物戒中选一把锋利的短剑给昊天,扶他跨上高大的战马,自己也翻身而上。

战场之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张冷瑜下定决心,若自己不死绝不让身前的这个男孩受到半点伤害。

昊天用一根白色的锦带,系在自己的双眼上,防止风沙吹入眼中,手持短剑,五指握得吱吱作响,此时他的眼眶中黑如深渊,依旧没有丝毫恢复光明的样子,他的心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安定,他恐惧黑暗,未知的战场瞬息之间什么都可能发生,而且他早似预感到了什么。

可那又怎样,自己还能短暂的运用灵识感知一切,人活一世当知报恩,何惧一战,何怕身死!

驾、驾、两人一骑向着帅旗冲锋而去。      冲,冲!冲向石门关!      赵忠南大喊一声,神驹早已撒开四蹄狂奔。

他身后的旗帜在风中飞舞,赤色的骏马在苍翠的河谷里驰骋,但连这旗帜都追不上他的冲势。云狼武骑全军万马奔腾地紧跟在后,赵忠南仍然一骑当先地冲向敌人。

刘云凡带着禁卫军紧追不舍,头盔上赤色的红穗在风中翻飞,禁卫军来势汹汹,但还是赶不上赵忠南。

他看起来丝毫不像那个温文儒雅,运筹帷幄的南云统帅,更像是他所鄙夷的万夫莫敌的战斗狂人冠军候武狂屠,似有疯魔的血液在他的体内燃烧,就像是铜头铁额的战神蚩尤一般威风凛凛。

他高举黄金绝影枪,似挑着一个太阳万道金光,赤炎的四蹄彷佛都被红色的火焰包围。

号角声适时的响起,响亮而悠长,但唐林依旧觉得这号角不够响亮,激烈。他走向那直径两米的巨鼓,步履稳定坚毅,用他那双砂锅半大小的铁拳,一拳拳轰击在地焰夔牛皮制做的通红大鼓上,顿时声若轰雷炸响天际。

云狼武骑全军的号角,战鼓都在同时回应,交织成一阙壮烈的乐章。这震耳欲聋的号角战鼓声,像是天雷疾电一般席卷石门关的山谷和群峰。

万骑奔腾,战意冲霄势若奔流,乘着东风,跨着晨光,呼啸而去,杀向石门关。


黎明曙光

黎明的确降临了,曙光和东方的暖风一起来临,让灰云退却,这一夜冰冷晶莹清爽甘冽的露珠,快速的滴落消散,当深夜来临的时候,他们还会回来,战场上的生命也会如这般消散,但永不再凝结。

这突入其来的号角,奔若狂雷的上万云狼武骑,让巫蛮攻城的大军忐忑不安,军心动摇;

南云骑兵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越来越近,蛮军朝着两侧移动,瞬些间飞马就和蛮军相撞,蛮人他们不停躲避、束手无策地接受愤怒的骑士制裁,有些死在长枪下,有些死在马蹄下。

冲锋的骑兵把巫蛮的攻城大军、拦腰截断,攻击石门关城墙的巫蛮中军一片混乱,前锋不知道是要继续攻击第二道城墙,还是退出第一城墙和南云狼武骑决战。

巫蛮后军将军卑弥在大声咆哮,稳住!稳住!稳住,长枪手上前,弓弩退后。可这仅仅只能保住后军,攻城的中军完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奋力一击瞬间击溃。

云狼武骑初战告捷后,立刻化整为零,由百夫长带领几十至百人一队来回的穿插,上万的蛮族战士快速倒下,鲜血和惨叫在弥漫,杀戮不断上演,延续......

南云所有的云狼武骑唱起雄壮的战歌,同时毫不留情地斩杀敌人,因为这是他们最辉煌的一战,他们的竞争对手,石门关内的武玄军在看着,还有几十万的百姓在看着,看着南云第一雄兵。

他们震耳的歌声随风飘送,进入动荡不安的石门关中。守关的武玄军纷纷从第二城墙缺口跳出,杀向冲进关内的蛮人。

石门关的大火中,也响起雄壮之声,战歌响彻每一片残墙瓦砾。

旌旗飘飘、战马嘶啸、

枪提手刀在腰,战血豪情似狂潮

跑起来莫病老,弓搽亮弦满月箭飞曜

好男儿壮汉子,破城仇灭族祸,怎不报

破城仇灭族祸,千古耻、刻骨恨,怎不报

覆盔甲拿战矛,热血壮志破苍翱,不灭敌人恨不消

可惜,带队攻击石门关的,并非是会泽大战时拥有理智的白狄族军队,而是不知畏惧,不知死亡的蛮人,鲜血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点燃他们的血腥,反应过来的蛮人不再不知所措,展开了疯狂的反击。

石门关的南云援军来的真不是时候,出乎了武陵蛮王鸠摩柯的意料,这些可恶的南云骑兵此刻应该远在会泽草原,和白狄人战斗,而他会快速的占领这个关口,然后挥兵攻到朝阳城下,整个南云都应当在我脚下颤抖,献出大人所要的宝贝.....可这一切都成了泡影,那个白痴阿普格兹居然那么快就败退。

鸠摩柯此时满腔的怒火,石门关第一城墙早已攻破,第二城墙漫天的大火,石门关唾手可得,就在他伸出手准备摘下奖赏时,胜利的果实却从他的手中溜走,但他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认输。

他依旧指挥着数万的部队,拥有极强大的力量,他是伟大的蛮王,还拥有许多秘密武器,此次攻城不仅仅只是10万蛮军那么简单,于是,他的目光离开了城门,消失在人海中。    当蛮族中军被击溃之时,  赵忠南掉转马头,朝向一里之外的石门关冲去。

他心里很焦急,虽然石门关未被攻破,处在漫天的大火之中,可依旧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那个霸绝天下的身影,那个战场狂魔,不,不会的,他让赤焰的速度在提快一些,好缓解他心中的不安,因为他听见了关内回应的战歌,稀稀疏疏还带着沉重哀凉,看见了残破惨烈石门关,看见了城墙上倒下的陈耀辉。

看见断臂的武剑雄,单手持刀与一名蛮将厮杀,鲜血淋淋惨不忍睹,形势岌岌可危。

关内的蛮军向他围过来,赵忠南执起手中的黄金绝影枪,飞快的舞动,挑、刺、劈,扫一招招,一式式枪决行云流水,包围而来的蛮军死伤大片。

他麾下的禁卫军快速奔来将他包围在正中心,张冷瑜和昊天也挤在护卫的行列中,终于不断的靠近城墙,赵忠南双脚一点马蹬,腾空而起一声大喝,手中的黄金绝影枪犹如彗星带着炙炎,破空而去飞速的跨过两道城墙,瞬间洞穿正在和武剑雄厮杀的蛮将布鲁目法。

昊天用灵识目睹了那霸绝天下,威风凛凛的一枪,他无法用语言形容,或许后羿射日就是如此。

蛮族的前锋大将布鲁目法致死也无法相信这一幕,他弯下头胸前流下空荡荡的窟窿,滴落的暗色的血液散发着烤炭般的糊臭,金色的长枪穿透他的胸腔钉在岩石中。

”将军、将军死了、将军死了、那,那杆长枪刺穿了布鲁目法“周围的剩下的蛮人,恐惧的大呼着跳下城墙。

武剑雄踉踉跄跄的移靠在城墙旁,看着那站立在赤炎的背上的身影怒瞪口呆,喃喃自语;

”父亲说你比他强,我一直不信,原来赵帅已经身在王级“

不多时,赵忠南身边又围满了敌军,他顺手拿出一杆铜云枪,如虎入羊群,疯狂的杀溃四周的蛮兵。

在靠近城墙的地方,关兆鹏的部属全都在疯狂地砍杀,将那些攻城的箭塔抛石战车等装置彻底破坏,把原先意气风发的攻城部队驱赶入燃烧着烈焰的壕沟中。

在两个小时内,小半的石门河谷就被收复了,蛮王的三万前锋军基本阵亡,蛮人像是被驱赶的猎物一般四处奔逃,想要跑回河对岸的蛮军营地。


迎战吐伊浑

赵忠南的云狼武骑如出入无人之境无情地斩杀敌兵,但他们并没有完全击溃敌方的攻势,也还没有夺回第一城墙,许多敌人依旧占据着第一城墙于第二城墙之间的街道还有门前的区域,那里不力于骑兵作战。

河谷的另外一边,还是挤满了未受一丁点损伤的敌人中央军团和逃回正在整队的少量前锋后军。

在河谷西边的暗林中旌旗摇动,传出浓重的呼吸声,和东风也吹不散的恶心腐臭味道,那里似乎隐藏着极大的危险,白磷战马闻着那股臭味也惶惶不安。

回到军中武陵蛮王鸠摩柯仔细一看,在晨光中发现了南云主帅的帅旗,和帅旗下的赵忠南,此时赵忠南脱离主战场,身边只有禁卫军统领刘云凡和十多名禁卫军护卫。不远处、张冷瑜和昊天也跟在一侧,防守力量十分薄弱。

于是,鸠摩柯爆吼一声,河谷西边那散发出恶臭的暗林中,走出了百十头高一丈长三丈,头顶巨大犀角的玄甲巨犀、它的背上架起一座座箭台上面站着手持硬弩强弓的强壮兽人,玄甲巨犀后面跟随着上万兽人,是的那是兽人,消失了很久的兽人,人身兽面,青面獠牙,丑陋不堪,数量上万,天啦!

昊天回想起张冷瑜对兽人的描述,运用灵识仔细的打量。

而兽人的后面是整装待发的七万蛮军,那些巨兽在向战场冲来、踏着浅浅的河水,赵忠南大呼重组队形。

云狼武骑在南宫骏池和范子期的带领下,在河谷的北面快速的整理队形。

突然蛮族大军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武剑雄突然满身的颤抖,大帅可您真不该来。武剑雄想要起身发出警告,可怎么也站不起来,想要大喊,可一张口就血水漫口而出,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恐怖的黑影,呼啸而来。

不多时,空中降下一头巨大的飞禽向着帅旗飞来,全身无毛。不、有毛,稀疏浅短而作呕的灰色绒毛,黑色如蝙蝠般硕大的肉翅,如鸵鸟般扭曲病态隆起的赤色脑袋,嘴里滴落着腐朽的绿色毒物。

一个虎头尖爪的兽人立于其上,杀气逼人。前面那声尖锐的嘶鸣就是他口中发出的。

武剑雄痛苦的闭上眼睛,完了元帅,武剑雄清楚的知道那个骑着尸鹰秃鹫的兽人有多强大,自己的父亲强大的半王在他手里都没能走过五招,连自爆都不能,伟大的麒麟圣皇啊请保佑赵元帅。

尸鹰秃鹫,刘云凡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保护元帅十几个禁卫军向着尸鹰秃鹫杀去。

巨大地利爪和大口猛然袭来,连人带马或被巨鸟撕咬倒地或被刺穿,抓于空中抛下,瞬息之间就战亡了六人。

赵忠南在尸鹰秃鹫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敌人有多强,那是一股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力量至少是三星王者,而自己刚刚突破王阶,可他不能退,他身后是上万的将士,石门关后一马平川,那里有上百万南云百姓,无论如何只有倾力一战,至少重创此贼,只希望朝阳的援军能尽快赶来。

此时的赵忠南提着地精母铜打造的铜云枪,枪指上苍,全身气势收敛聚于枪尖,枪体轰鸣隐隐有爆裂之感,这把枪是自己多年前使用过的的武器,虽远不如现在的黄金绝影枪、可早已祭练多年,提起来依旧有血脉相连之感,绝影还在石门关的岩石中,一时无法取回,这把枪也还趁手。

尸鹰秃鹫很快解决了它面前的对手,除了禁卫军统领刘云凡,其他人全部战死,吐伊浑就在不远处轻蔑看着这一切,包括蓄势待发的赵忠南他也不放在眼里。

吐伊浑悠然的说道:”虽然布鲁目法是个废物,但他毕竟是我的伙伴,你杀了他我很不高兴,我会活劈了你,当然,我并不是为那个废物报仇,只是他曾经给过我几次美味的人族少女,而起我也喜欢你美味的脑浆及你可口的血液“

说完吐伊浑舔了舔嘴唇,露出邪恶的笑容。

赵忠南战意不断的攀升,当一身战意气势凝聚到最顶峰之时、枪尖响起一声惊雷。突然他动了如一轮大日向着兽人吐伊浑杀去。

烈日焚天光似潮、惊雷落处震九霄、光雨漫天无路躲,身似原地未出刀。

烈日焚天的要诀,就在招式的快,狠。赵忠南把这一式炼的登峰造极。

吐伊浑看着飞来的巨日,满是不屑和厌恶,兽人憎恨光明和烈焰,它挥舞着那的白色阴寒巨骨武器,迎向赵忠南,它要活劈了这个可恶的人族,但可不能砸坏了他的脑浆,那样是天大的浪费。

枪来骨往,打的烈焰滔天,尘土飞扬,二十招过后,在他们战场的周围二十米空无一物,大地布满了裂痕,地表下降了几十厘米。

轰又一次强力的碰撞,赵忠南枪尾触地泄力,埋土一尺后退十米,虎口崩裂嘴角流血,头盔飞落一头黑发散乱,左肩凹陷,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吐伊浑,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好强。

而吐伊浑只退了六步,右爪上有一道血痕,它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爪上紫黑的血液,叭叭作响,一脸享受。

”有点意思,不像武狂屠那个废物,都提不起兴趣“

果,果然、武狂屠战死了,虽有所预料,可此时听到肯定的答案,赵忠南还是很吃惊。


血色沼泽

于此同时,石门关外的河谷上,云狼武骑在南宫骏池和范子期的带领下,和兽人军团发生了血战。

云狼武骑虽然骁勇,但是遇到了两星荒兽玄甲巨犀,南云的骁勇骑在马上也只有玄甲巨犀三分之一高,而且只是普通荒兽的鳞马受到兽人和玄甲巨犀气势的压制,使得这场战役格外艰难,还好蛮人军团也不喜和兽人一同作战,才使得云狼武骑还在战斗没有奔溃。

南宫骏池一身武将的实力,在战场上根本没有一招之敌,所过之处兽人倒地,尸骨遍野,所斩之敌人不知凡几。

他带着自己的将卫,专寻玄甲巨犀猎杀,一柄大刀开山裂石般砍在玄甲巨犀的四肢,低垂的脖颈部位,玄甲巨犀狂暴的乱窜,不分敌我四处乱撞,不知多少兽人死在它的蹄下,当然云狼武骑也死伤无数,每一头玄甲巨犀的倒地,都是巨大的胜利。

因为它就像一座移动的箭塔和坦克,玄甲巨犀背上的弓弩手都是百里挑一的战士,给南云的骑兵很大的伤害。

而战场中还有一个如流星般闪耀的存在,他就是范子期,可以说他是南云十大将军中最年轻,最俊逸的存在。

一头金色的秀发被白玉冠高高挽起,白皙的皮肤,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长着明亮的桃花大眼,睫毛长的令人嫉妒,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脸上总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一身橙黄色的云纹华服,包裹住高挑流线形的身体,踏云白靴彩底,跨下一匹神骏纯白的高大银月妖狼,手持一张白玉花雕弓,银羽箭如雨点般飞射而出,每一次张弓都箭无虚发总有一个兽人倒下。

范子期也发现了玄甲巨犀的巨大杀伤力,他嘱咐了自己的十人卫队,这些兵士都是范子期亲自选拔训练的箭射高手,让他们带着箭羽跟在身后,银月默契的奔驰于玄甲巨犀的前腿部位,范子期背上两篓箭羽,腾空而起快速的爬上玄甲巨犀的身上,嗖嗖的八只箭,射死犀背箭楼里的八名强大的蛮人人,而其中四枝箭是范子期射的,然后奔腾到玄甲巨犀的头部,弓拉满月一箭射下。

而在这期间银月适时的骚扰玄甲巨犀,在他的身上留下恐怖的伤口,并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尖锐的獠牙解决掉周围靠近的兽人。就在这样默契的配合之下,这只十一人小队,不断的猎杀玄甲巨犀,而他们的精准和击杀速度堪称第一,连武功远远高于范子期的南宫骏池也不得不叹服。

而其他的普通云狼武骑,在百夫长得带领下,百骑围战一头玄甲巨犀。南云的骁勇,在靠近玄甲巨犀时,首射两箭,先干掉犀背上的蛮人弓弩手,然后尽量给予玄甲巨犀创伤,迂回呼啸而过云狼武骑用手中的制式黑枪,不断地在犀腿和腹部留下伤口,直到它倒地而亡。

这样的战术十分有效,玄甲巨犀一头接着一头的倒下,可是云狼武骑的伤亡更大,他们或被兽人射翻马下,或被玄甲巨犀冲撞踩死,或摔落下马被随后而来的步兵兽人所杀,整个战场到处都是刀枪箭雨的攻击声,和战马,巨犀倒地的轰鸣。

遍野的尸体,有南云的百战勇士,不畏死亡的蛮人,和邪恶的兽人,地表变的潮湿殷红,好似红色的沼泽。


计战吐伊浑

此时昊天和张冷瑜在城墙边缘,昊天那精巧的软甲下发白的面庞依旧蒙着锦带,他和张冷瑜共乘一骑。

昊天的眼睛依旧还未获得光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用灵识,耳朵感知战场上的一切,可他的灵识不够强大,只能偶尔的放出观察周围,探视威胁斩杀敌人然后收回温养。

而今天他几经超负荷的运用灵识了,此刻昊天只能靠耳朵辩位。在冲锋的路上昊天手中的剑至少倒下七名蛮人,那是张冷瑜漏防的敌军。

现在他绝不能再用灵识了,不然会有不可扭转的伤害,可如果连命都没了,哪还会在乎什么伤害。

张冷瑜已经拼尽全力的保护他了,可战场上真的不适合用短兵,她所用的剑,还有胸前的昊天让她畏手畏脚,无法发挥出全力。

昊天很恐惧在着黑暗中,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他只能依靠身后的张冷瑜,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谁都可能会死,昊天清楚的知道,他能听得出来,赵元帅和那个兽人之间的战斗,赵帅落入下风了。

他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刘云凡最终还是没能打败尸鹰秃鹫,倒在血泼中生死不知。那个恶心的大肉鸟,在向他们冲来,胯下的战马吓得惊叫瘫软,被尸鹰秃鹫一爪撕裂。

昊天和张冷瑜摔滚在地,昊天倒在了墙跟之下,退无可退,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极力的压制着黑暗带给的恐惧不安,侧着耳朵倾听大肉鸟的动静,关注着这场生死之战。 

其实他不用侧耳也能听清,听音辨位可是这些年自己每个月的必修课,可总觉得侧着耳那样会更清楚些。

在另一侧张冷瑜爬起身来,对着尸鹰秃鹫大喊:

“过来啊恶心的臭鸟”

她知道昊天现在没有自保之力,自己必须斩杀这只巨鸟。尸鹰秃鹫果然被张冷瑜的挑衅,成功吸引并被激怒,一双无毛的大肉翅猛然张开足有六米,然后用力的拍扇,地表刮起强烈的大风,飞沙走石,强劲的风沙逼的张冷瑜一退再退,什么都看不清,细小的颗粒吹的张冷瑜眼睛疼。

可就在她眼睛闭合的瞬间,尸鹰秃鹫飞快的向她扑来,那纤长的喙猩红而锋利,猛然向张冷瑜的前胸啄来,在死亡的威胁下她奋力一剑斩下,青翠的碧泉剑斩到猩红的喙上火星四溅,虽然化解了这次的危机。

可巨大的冲击依旧掀翻了张冷瑜,张冷瑜顺势在地面翻滚,左右躲闪移动,一星武将实力发挥到极致,而地表被尸鹰秃鹫的尖嘴,戳出了无数的大孔,张冷瑜想要找机会爬起来,可尸鹰秃鹫嘴啄爪裂,攻击密集连环毫无间隙,只能在地面翻滚躲闪。

最终张冷瑜不得不承受尸鹰秃鹫猛烈的一击,虽然用剑格挡住了利爪,但那股巨大的力量,依旧把她再次掀飞了出去,而张冷瑜也正好借助着力量用以拉开距离,翻身而起。

此刻张冷瑜面色潮红,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在这第一轮交锋中,显然张冷瑜受了不轻的创伤,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她更加小心翼翼,而尸鹰秃鹫在接连的战斗中被刘云凡和他的禁卫军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剧烈的碰撞中,鲜红的血液不断在伤口处溢出,气势早没了最初的强势,而张冷瑜丝毫不留破绽,和尸鹰秃鹫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轰轰轰轰 ,战场上绝对的核心,赵忠南和兽人吐伊浑之间的碰撞,在仅仅停止了一分的时间后,大战又开始了。赵忠南的枪舞得如同一条火龙,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而吐伊浑的阴寒白骨,耍的如同一条骨鲲怪力滔天骇然惊人。赵忠南越战越勇,完全一副以伤换伤,不要命的打法,哪还有儒生俊秀的南云统帅的样子,分明就是武狂屠再生,因为他无可退避,唯有死战,以命搏命。

而吐伊浑则越战越心惊,这个明明比自己的弱小的人类,居然屡屡威胁到自己。两人之间的战斗,从地表战到十米高空,又从高空打到土面,周围二十米的战圈内空无一物,空气被撕裂挤爆。

一方搏命,一方惜命,让这本该一边倒的战斗持续了很久,终于在二十个回和之后,赵忠南渐渐不敌,身上的伤口不断的增加,终于露出了破绽,手中的铜云枪被巨骨武器砸断,吐伊浑抓住机会手持巨骨,猛然砸向赵忠南的右臂长肩,吐伊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瞬息之间白骨劈在了赵忠南的右臂上,骨头断裂之声传来,赵忠南半身一片血肉模糊,可随后吐伊浑丑恶的笑容,戛然而止,巨大的惨叫传遍战场。

原来赵忠南在长枪断落之时,左手隐藏于身后持着半截断枪,在白骨击中自己右肩的同时左手瞬间刺穿吐伊浑的左颈,断枪直到吐伊浑的胸腔。

赵忠南斜倒坐地,口吐黑血,死死地盯着,被刺穿的吐伊浑,后者一动不动,终于赢了么?

原来赵忠南早在战斗中察觉出的铜云枪,不堪这般高强度的战斗,有了裂纹,顺势设计了这一番搏命之战。

苦战多时吐伊浑看见铜云枪断裂,赵忠南没了武器,露出了这般破绽,急于战胜忽视了赵忠南的小动作,但更没想到的是赵忠南会对自己这么狠,生生的抗下自己的必杀一击,也要斩杀自己。

巧杀尸鹰秃鹫

在赵忠南和布鲁目莫的大战进行的同时,张冷瑜和尸鹰秃鹫间的厮杀越来越残酷,张冷瑜完全不是发狂的尸鹰秃鹫对手,形势及及可危。

张冷瑜的力量完全威胁不到尸鹰秃鹫,她的剑法招式根本无法碰到到尸鹰秃鹫的身体,而尸鹰秃鹫的鸟喙和尖爪又极其坚固,多次碰撞之后,每一次触碰碧泉都会响起不堪重覆的悲鸣。

失血过多的尸鹰秃鹫越发的狂躁,攻击越来越猛烈。张冷瑜遇到了最后的死亡考验,她被逼到了墙角,眼看着尸鹰秃鹫的尖爪袭来,张冷瑜痛苦的闭上了眼长剑奋力一刺。

可就在这时昊天猛然冲出从城墙上跳下,手里拿着战场上遗留的黑铁枪,双手握枪,抱于胸前,作半蹲下落之状,瞬间刺穿尸鹰秃鹫的头颅,昊天骑坐在这似巨大鸵鸟的头颅上,长枪刺穿头部,枪尖着地,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昊天的金色软甲,活像一个血人,他大口的喘着出气。

原来张冷瑜在吸引尸鹰秃鹫注意力的同时,昊天就趁机慢慢的爬上城墙,相处了那么久昊天对张冷瑜的战力,有着很深刻的认识,虽然有武将初期的实力,可远远发挥不出来,缺少战斗经验。

连赵帅的禁卫军统领都比不上,而刘云凡却被尸鹰秃鹫打的生死不知。在一侧观战的昊天,感觉到了张冷瑜的困境,摸索着艰难的爬到了一旁的城墙上,蓄势待发准备着突发情况,幸好天意如此,张冷瑜被逼到了城墙角,尸鹰秃鹫也发狂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才有了昊天的一击绝杀。

大鸟的血不断蔓延,打湿了张冷瑜的铠甲,她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昊天轻呼,“张老师,张老师”以为她受了伤。

昊天这边的危机暂时解除,可主战场上数万人却正打的如火如荼。

太阳早已高高的升起,炙热和呼嚎席卷整个河谷。

在锋利的宝刃也会卷口,在精准的箭矢也有射偏,在骁勇的将士也将疲惫,战斗还在没完没了的继续,敌人遍布河谷,怎么也杀不尽。

高强度的战斗使得南宫骏池灵力消耗非常大,在之后的战斗中他几乎没有使用任何一个战技,连最普通的都没有,因为那会增加消耗,他用着军队每个士兵都会的刀法,普通却行云流水刀刀致命,没有一个兽人能挡住他的刀,每一刀都会倒下一个兽人,或者斩下玄甲巨犀大片的血肉,劈出极大的伤口,所过之处敌人心惊胆寒,云狼武骑气势振奋。

他不在特意去猎杀玄甲巨犀,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一个军团的战斗。他们的统帅,南云的脊柱在抵抗着来自敌军最大的威胁,担起了他的责任,而南宫骏池的责任,不再是杀伤多少敌人,而是统领全军,振奋军心势气,因为战斗到此时,所有的人都很疲惫,只有顽强的意志,不屈信念,才可能坚持下去。

战士们无法再唱出,雄壮的战歌,每个人都杀红了眼,陷入疯魔,不疯魔不成活,面对强大的数倍敌人,唯有一死血战到底,生已无希望,只有死的轰轰烈烈。

范子期纤长的手臂浮肿,感觉手里的白玉花雕越来越重,银羽箭也时时不受控制,心有洁癖的他脸上沾有血渍也没空搽试,他不知道自己射出了多少只箭羽,只知道一米见方的储物袋内再无一只箭,身旁的护卫再无一人。

银月妖狼,变成了嗜血妖狼,全身血淋淋的,有自己的,也有玄甲巨犀和兽人的,范子期手中只留最后一只箭羽,而玄甲巨犀在他的脚下也倒下了二十四头,此刻脚下的正是最后两头之一。

范子期猛的朝下射出最后一只箭羽,玄甲巨犀轰然倒下,他飞快的跳下稳稳的落在银月的背上,收起箭篓和白玉花雕弓,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白色的佩剑。

一人一狼飞快的靠近最后一头玄甲巨犀。

“霜剑横江”范子期一声轻喝,一道四米剑芒,若白雾隔江,斩断玄甲巨犀牛的后肢,且一道霜冰自伤口处蔓延,一会儿就冰冻大半个玄甲巨犀牛,这头最后的庞然大物死的悄无声息。

范子期站在玄甲巨犀的箭楼高处,巡视整个战场,东风飘起他的金发,舞动他的紫金云纹披肩。银月在犀头昂首长啸。

军中响起了浩瀚哄音,那是飞驰的南宫将军,他横穿战场的处处角落,帮助战士们打破僵持的战局,高呼着南云万岁,血战到底。

大呼的人群越来越多,声音直破九霄,好像越是疯狂的大呼,手中的枪越有力道,刀剑又恢复了初战时的锋利,胯下的战马跑的更快了,似乎南云的先烈也降临参加了战斗,敌人的刀剑变慢,越来越软,箭羽失去了准心,甚至不惧死亡的兽人开始在逃。

赵忠南刺穿吐伊浑摔倒在地的那一幕正好被范子期看见,他骑着银月跳下箭楼,一边高呼“元帅必胜”一边奔向赵忠南,斩杀一切挡在他路上的所有敌人,如同一杆巨枪凿穿主战场。

范子期的大吼,也提醒了更多的兽人,他们也看见了,他们的王,无敌的吐伊浑被断枪刺穿了脖颈,跪立在战场上毫无动静。

此时墙角的张冷瑜恢复了冷静和睿智,昊天指向赵忠南和吐伊浑战斗的方向。

“快带我过去”张冷瑜抱起脱力骑在尸鹰秃鹫头上血淋淋大口喘息的昊天,快速的向赵忠南跑去。

张冷瑜放下昊天扶着赵忠南半边残破的身子呼道

“赵帅、赵帅”

赵忠南一句话也说不出,血夜不断的从全身各处伤口流出,他伤的实在太重了,连半根手指都动不了,可他的眼睛蹬的很大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十分诡异的吐伊浑。赵忠南十分焦急,可毫无办法。

此时的吐伊浑确实十分诡异,被断枪刺穿的脖颈和胸腔居然,丝毫没有流出一滴血夜,他就那么直直的跪立着,呼吸和心跳越来越强烈。

突然它的嘴角露出了渗人的邪笑,它的左手猛然举起,握住断枪,可事情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不知何时昊天绕到了布鲁目莫的身后,在它举起左手,正要拔出断枪之时,昊天拿着张冷瑜的长剑一剑砍下了吐伊浑的头颅。

心里暗道:“王级兽人果然强大,这都没死透,还想复活,可惜遇到了我”昊天一剑挑起吐伊浑那恐怖狰狞的虎头,用尽全力抛向远方的兽人军团中间,大声呼道,“杂碎们,接着你家大王的狗头”

一颗狰狞的虎头,跃过高空,摔落在南云武骑和兽人混战的中间,滚到一只貌似狗头的兽人脚下。

“不、不、这不是狗头,是虎头,大王的虎头”一个兽人士兵大呼怪叫。

可他立刻被一旁的兽人野猪队长,一巴掌扇在脸上,“你这头蠢猪”

兽人士兵不明所以,依旧怪叫“我是狗,你才是猪”

“你们这两头蠢驴,还不逃命,大王死了,快逃”

“你才是蠢驴,你全家都是驴,我明明是伟大的狗,是啊,快逃”

在兽人中凶名赫赫的一代王者,吐伊浑就此死亡,兽人军心动摇,恐惧蔓延。南云骁勇再次展开疯狂反击,少部分兽人的溃逃,终于在吐伊浑被刺穿之后,脑袋飞起,摔碎之时,变成全军的溃败。云狼武骑趁势掩杀,来回冲锋,大片大片的兽人倒下。

看着败退的兽人残军,鸠摩柯愤愤大骂废物,立即长剑一挥,所有的蛮人中央军团7万大军,全军压上,可蛮人军团却被逃跑而来的兽人残兵在河流浅滩处阻挡了去路,这些兽人杀不得也赶不开,蛮军只能散乱的开弓射击,稳住阵脚,箭如落雨阻挡追击兽人的南云骑兵,南云骁勇一片片的倒下,一时场面很混乱,整个大军滞留在河滩上。

南宫骏池大呼:“退,整军集合,都随我来”

南云武骑早就经不起这样的伤亡。可战场上,能动的活着的云狼武骑已经不多了,战场上稀稀疏疏的走来,衣盔破烂染血,刀兵残缺疲惫不堪的战士,他们大约还有千人扶持着向城墙下走来。他们围向赵忠南而来,此时的赵忠南奄奄一息。

昊天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崩毁的碧泉剑,走了回来跪坐在赵忠南的面前,用他麻痹的双手捧着赵忠南血淋淋的左臂,说道:“这下大帅您可放心了”赵忠南泛了泛眼睛,表示认可。

昊天在储物袋取出大量的丹药瓶子,给赵忠南喂去,可他紧闭嘴唇,是的他没救了,他不想浪费一点丹药。

赵忠南陷入了半睡半醒中,他实在伤的太重了,右边身子全碎了。范子期赶来,看着昊天和张冷瑜满是震惊。

“昊天,张冷瑜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处都是敌人,厮杀,死亡”

“大帅,大帅,范子期懊悔的自责,他应该留在大帅身边的”

南宫骏池带着所剩的千余云狼武骑终于赶来,看着昏死的赵忠南久久不语,看到昊天和张冷瑜同样吃惊不已。

这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而且越大越大。

南宫骏池下令搭起了帐篷,赵忠南经不起一点风雨。

洛泽河发起了大水,河面红得渗人,大水阻断了蛮军的进攻,而且这样的大雨,不在适合厮杀,而蛮军也将利用这点时间,处理那些该死的兽人败军。

军士们分发帐篷物资,武器,丹药,包扎伤口。夏日的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也许下一秒撕杀就开始了,所有的人都抓紧时间休息。

石门关内的大红也渐渐息灭。

不多时石门关内,走出了几十人,那是几日前为躲避黑祸迁移而来的芒部族民战士,武安君就是出关保护他们迁移而战死关外,而现在他们在打听战况,准备逃跑撤退。

石门关陷入了战火,他的子民吓破了胆,大量的妇人和孩童已经撤走了,只留下青壮军士。武狂屠因他的子民而战死,他抹不开情面,在大战胜利未分之时逃亡,那样南云将不在庇护他们,所以他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撤走,而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候。

可当他看到,战场上的张冷瑜和昊天英勇的战斗时,他犹豫了。他想亲眼看看,这两个特殊英勇的战士,芒部土司鲁维奇走进了帅帐,靠近张冷瑜和昊天。

  鲁维奇注意到张冷瑜美丽的容颜,禁不住弯下身欣赏她苍白冰冷的面孔,同时用手在昊天空洞的眼前晃了晃,看向了昏迷的赵忠南,他的心中一痛,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无地自容,他突然燃起了无边的勇气。

走出帅帐“芒部的子民啊!”他大喊道:“难道你们之中都没有男子汉了吗?南云为了救我们,竟然派出了女子,和眼盲的孩童,你们还要退避吗?你们的勇气何在,我们的家园,在我们的身后,你们是否还要转身逃亡。“    “你们必须要尽快找人来!,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的子民,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南云的女子和盲童参加了战斗,并以绝大的勇气和智慧,斩杀了尸鹰秃鹫,南云的统帅刺穿了邪恶的吐伊浑,南云的盲童少年砍下了吐伊浑的脑袋。

告诉伟大的芒部子孙,问问他们是否有勇气回来,和南云的女子和盲童少年并肩战斗,告诉他们为了男人尊严和荣誉血战到底”

鲁维奇说完,立刻派麾下的十几名骑士回关里找帮手,他在向张冷瑜和昊天所在的帅帐深深一鞠躬之后,立刻上马骑向战场。带着重回信心聚集而来几百芒部土军,冲到了云狼武骑的最外围,担任警戒和前锋。

重伤垂危的武剑雄终于冷静下来,他仔细思考眼前的处境,唤来军令官曹宇下令吹响号角,想把所有的石门关部队集合到他的将旗下。

因为这时他暗自决定,趁着下雨准备将所有的兵力聚拢,退回石门关保护第三道城防,奋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即使再也无人记得军中之魂,南云战神武安军的名号也不在乎。

他的父亲帝国之剑,南云的战神,武安君武狂屠,这一生纵横捭阖,驰骋于南域,历经大小百余战,从未退怯,虽千万人我独往矣,豪勇冲云,可如今敌人践踏南云的土地,屠戮先王的子民,身为南云的将军,身为武安君的继承者却选择下令退避石门关,武剑雄满心的惆怅,可他必须如此,石门关必须要有人守,他把虎符交给曹宇。

“此刻起你就是石门关的主将,守好关门,你们的身后是百万南云百姓”

呜呜的号角吹起,剩余的南云武玄军正在大雨中和关内蛮人摆脱纠缠,缓缓的退回石门关第三城墙内,他们的眼里满是哀伤!武玄军从未有过败退的经历,只有战死,只有死战。而今天他们退却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竞争对手面前,他们退到了南云武骑的后方。

武剑雄他自己则拖着残躯,手持重剑,亦步亦趋走向战场,走向关外,身为武安君的继承人若不能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战死于疆场,那将是莫大的耻辱。

石门河谷的战斗,从之前一面倒的奇袭成了一场血战再到一边倒的屠杀;各种刀刃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其中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和各种荒兽与马匹的嘶鸣声。号角和战鼓不停发出刺耳的轰鸣,玄甲巨犀被驱赶上战场时也发出低沉的吼声以及兽人邪恶的嘶吼。

而现在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可谁都知道雨停之后,就是最后一战,在无光明。

下午时分,赵忠南终于醒来。昊天,张冷瑜,南宫骏池,范子期,唐林还有被救回的刘云凡,所有活着的统领都围在他的身边。

昊天半跪在他的面前;“对不起赵帅,我违背了你的命令,但我已经让姜艳红骑着奇瑞去朝阳城求援了,援军就快到了,您在坚持坚持,您的儿子赵智峰就快到了”、

赵忠南环看一周,却不见了关兆鹏,他心中充满了悲伤,最终赵忠南的目光,停在了昊天的身上。

“不,昊天,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的机智杀了尸鹰秃鹫和吐伊浑,是你救了我的心血,不然放走了吐伊浑,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是你救了大家,我应当感谢你“    ”昊天,我看到了你的勇敢,睿智。抛出的吐伊浑头颅,快速瓦解了兽人的士气,保护好自己,南云的未来是你们的,保护好自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昊天真希望十年后能亲手把帅印交到你手里,可“

赵忠南掏出南云的帅印,轻轻的抚摸,像是抚摸自己的幼子,把它放到昊天的手中,他看向南宫骏池和范子期。

南宫骏池和范子期深深的一点头,他们都知道大帅的意思,大帅是立下的遗嘱,而十年的时间足够成长。

”和智峰说,不要难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南云战死沙场是我最高的荣耀,我很幸运“

”我要去寻我的父亲,寻找智文和智武去了,望他如父兄一样忠于南云“说完他眼睛缓缓的紧闭,带着微笑。

低沉的钟声敲起,石门关外响起了低声的啜泣。

昊天哭红了双眼,想起曾经的一幕幕,想起南云武会上那道温文儒雅的身影,想起赵忠南为救自己率百官逼宫,为护自己发兵上万相送百里,钦点他的儿子给自己护卫,想起他的谆谆教诲、泪流满面,痛入心髓。

南云的元帅,一代军神,忠义候,赵忠南永远的逝去。军医洗净了赵忠南的身体,用崭新的帅旗包裹,放于朱红的棺椁中。

雨渐渐的小了,蛮军发起了冲锋,而且它们又出了全新的武器,上千头奔驰而来的火牛,如同上千吐火的战车冲向战场,烧毁冲撞一切阻挡之物,还有紧跟其后的数百猎豹,灰狼,他们是要快速解决战斗,消灭眼前的这一千多人,然后冲进关内,覆灭石门关。

在石门关正门的第一城墙内,没有退走的武玄军正和固守该处不退的蛮人部队陷入激战,不断的杀退敌人。

高大的南宫骏池、英俊的范子期,顽强的独臂武剑雄也赶来了,疯狂的芒部土司,坚韧的张冷瑜和昊天及全部的云狼武骑都在围绕着赵忠南的灵椁,十六名武师抬着朱红的灵棺缓缓向前,无畏杀前方的上千火牛和数万的蛮人与兽人,惨烈和血腥似乎也感动了天际,大雨渐渐的停息,黑云缓缓退去。      就在这天色渐亮、南云背水死战的时刻,岩峰上的瞭望塔传来了另一声呼喊。这才不过是正午的时光,一阵强风吹来,大雨停息,太阳露出脸来。在这清朗的天空下,岩峰上的瞭望员看见了新的恐怖景象,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烟消云散。    在南边从洛泽河位于夕落渡转弯的地方,关内的人们可以一路看出去,视力好的人可以发现任何靠近的船只。一看之下,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呼喊:在波涛汹涌的大河上,航来了一只黑色的舰队,这些庞大的巨舰拥有数量惊人的船桨,黑色的帆桅迎风鼓动,它们从洛泽河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关河。    “这是黔州的九黎!”人们大喊着:“九黎的骷髅船!你们看!黔州的妖蛊来了!盐津已经被攻占了。现在九黎人也准备对我们展开攻击了!这真是绝境中的最后一记重锤!”    城墙上的军令官曹宇紧紧的握着一枚青玉虎符,看着缓缓驶来的大船,想着摇摇晃晃远去的独臂武剑雄,坚定的说道:”将军恕我不能执行你的军令,若能活下来,任将军处罚“

曹宇唤来他的副手刘岱,将手中的虎符郑重的给他,拍拍他的手臂,坚定的说道:“守好石门关”

上千士兵自动的跟随曹宇出关战斗。

这时,关外芒部土司鲁维奇派来的几个骑士,终于杀出重围,冲到关内第三城墙里,他们到处的撒播,南云大帅赵忠南刺穿强大兽人吐伊浑、美女张冷瑜和盲童昊天英勇的斩杀尸鹰秃鹫的事情,他们鼓动了更多的人去参加战斗,保卫赵忠南,保卫石门关,守护自己的家园。

南云将士的英勇无畏,在芒部子民和南云普通的民众中广为流传,那些曾经失去勇气的芒部军士,拿起武器走向战场,甚至普通的民众也纷纷拿起武器,鼓起勇气冲出关外。

绝境激发人们的勇敢,一支人民的大军,上万拿着各式武器的士兵,百姓高呼着奔向战场。停留在关内第一,第二城墙内的蛮军很快就被肃清,人们继续奔向关外,他们要和南云武骑并肩战斗。

其实城墙上所有的人,在看到洛泽河上驶来的骷髅大船时就知道,石门关守不住了。

不久后接过兵符的军令副官刘岱,如同他的前任曹宇一样,唤来他手下唯一幸存的最大军官,千夫长马明,把兵符给他,自己带着卫队和几百自动跟随的军士,追随曹宇而去奔向战场。

马明看看周围剩下几百个军士,他们的目光都看向战场充满坚定,再看看逐渐增多的手持武器冲出关外的人群,他在其中挑选出了一个较为高大的百夫长,珍重的把虎符和守关的重任交给他,高举手中的长枪冲向战场。

就这样南云的至高兵符,在兵士中接连交托,最终翠色的兵符,落到了断腿的刘三手上,而他的身后再无一人。

刘三把那枚至高的翠色玉符郑重的悬挂于城楼高空,然后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冲锋,追随元帅,追随将军,南云万岁,南云万岁,血战到底”

他追上前行的人群,似乎不在是断腿,誓死决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由于武剑雄已经出了石门关,武狂屠和陈耀辉战死,掌旗官曹宇以及所有军士,甚至稍有胆气的女人少年,都出关作战了。

关内根本无人指挥,慌乱的人们四处逃窜,一些人跑到城墙上看见了那些高大,恐怖的船队他们全都恐惧不安。有些人拉响警钟,有些人发出撤退的号令。“回到关内!”他们大喊着:“回到关内!在被包围之前赶快回到关内!”但那横冲直撞的火牛兵,厚重的奔腾声将这警告声全都掩盖了。其实关外的将士根本不需要这些警告,他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大帆上的骷髅图案,他们早就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将抬着南云大帅的英魂,追随帝国之剑武安君,追随南云大将陈耀辉血战到底,直至倒下。 

石门关距离夕落渡不过两三里远,敌人将从水路和陆路包围石门关,被南云视死如归的气质震撼的蛮族的部队士气在度大振,纷纷展开更强大的攻势。

赵忠南的帅旗在前行,冲在最前锋是芒部土司鲁维奇,他在履行自己的誓言,他带领着伟大的数千芒部土军发起冲锋,中间是赵忠南朱红棺椁在千余云狼武骑的拱卫下,而后方是聚集而来的武玄军,芒部和南云的热血男儿,保家卫国的各部落百姓民众勇士,他们全部都奔向战场,准备着最后的殊死搏斗。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心中有江山的人

岂能快意潇洒

剑出鞘恩怨了,谁笑

身无长物事一处

唯有此身报国门

我自横刀向天笑

去留肝胆两昆仑

  昊天含笑念出这些歌词,诗句。他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光亮,他扯掉那染血的锦带,看着驶来的大船,奔腾的火牛,猎豹,灰狼各种荒兽,看向更远处的蛮人大军。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灰色岩石上的黑袍身影,是他?那个恶魔,逼得自己使用禁术双目失明,害的南宫虎臣和岩生死不知,逼死余秋菱的凶手,他永远不会忘记那道身影,即使他化成灰也将记得。

昊天胸中的火焰被点燃了,他抚摸过赵忠南朱红棺椁,高举宝剑迈着坚定的步伐,疯狂的向前冲去。    岩峰的瞭望塔上,观察兵孙林看着山下河谷里惊天惨烈的决战,尸骨遍野,河水染红,充满着绝望,他眼睁睁的看着帝国的元帅死去,帝国的将军消亡,自己的同袍一个个战死,可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站在这孤峰之上,看着南云流血,他的内心极度的痛苦奔溃,他多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军士,而不是这绝望的军情兵。

他拔出腰间的剑,担悬在自己的肩颈上。如果战争无法胜利,那我将是那最后倒下的战士,我将追随南云的先烈,可我没有斩杀过一个敌人,我愧对南云。

孙林转过身,向着国都家乡的方向跪倒,额头重重的砸在石板,血液横流,然后缓缓的起身。

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绝望被狂喜所取代──他的宝剑掉落在地上,长啸着大吼,

“援军援军”

在石门关的后方十里处,贤峻峰的北大道上,黑压压的南云大军在向石门关扑来,南宫宏骑着高大的怒炎狂狮来回的奔驰,催促着大军快点再快点,大军所过处尘土飞扬,乌云蔽日,在东方5里处两万黑甲骑士,顺着东风呼啸而来,其中一只巨大浅紫色的鸢尾鸟盘悬上空,一道英姿飒爽的女将立在其背,那是彦紫璇和她的扶风。

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同一个方向。看哪!在那些黑色巨舰的后面,在洛泽河夕落渡的拐角处,出现了一艘飞虎船,接着又出现第二艘,第三艘,随着时间的过去出现了浩浩荡荡的飞虎船大军。

第一艘飞虎船驶向石门关水寨的同时展开了一面大旗,强风吹开了大旗,旗上绣着七彩祥云,这是南云的象征,但祥云的上空还有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圣兽,这是被人遗忘数千年的圣皇旗!而先前那些危险骇人的骷髅巨舰,正在拼命的逃窜。

西边的密林里这时也发生了巨大的骚乱,各种荒兽在奔嚎,听那声音,有猛犸,狮虎,蛇莽巨蛛等,当然还有大量兽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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