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我们习惯性地去跟从大众的行为。因为别人都去或者准备干什么,然后一群人起哄要去干什么,然后每个人被不可避免地卷进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干这些的困境中,反正大家都在做这些,所以我也必须去做这些。举个例子,在读大学以前,每个假期都会有各种补习,所幸地是,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学校安排以外的补习,一来我不想这么无聊的活动浪费我的休息时间,我喜欢玩得疯狂学得也疯狂的生活,二来我觉得补习了会让我在正常上课的时候给自己松懈的理由,因为你总会去暗示自己,没事儿,现在不学也没有关系的,反正还有补课的机会。当然,这只是一件很小的我没有盲目去从众的事情,我想这件事情我没有盲目地去从众还有一些客观的原因的,一,初中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没有去补课,补课这件事情还没有到那种非常嘈杂的程度,二,高中的时候基本上学校没有放过超过两个星期的假期耶,根本没有补课的时间条件。
嗯,就是这样巧合,在内外双重原因下,我成为了一个从未被补过课的孩子。当然,我和补课这件事情还是有缘的,进入大学以后,曾经家教带过几个学生,暑假的时候也在县城和朋友一起办过补习班。我曾经问过我的学生,为什么你要放弃暑假的休息时间来补课呢?他们纯真的眼神望着我,很直接地说:因为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学啊。我问他们为什么上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他们说因为放假的时候会补课啊。他们告诉我放假的时候他们班里的人都会在学校外面补课,而且很多补习班的老师就是他们自己学校里面的老师。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告诉我很多知识点老师们在学校里面上课的时候不会讲而是在学校外面给人补课的时候讲,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个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粗略地认为所有的高中老师是有良心有道德的,但是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学生们的纯朴真挚。虽然我的高中没有在县城里面读,但补习接触的学生都是县里面那所最好的高中里面的学生,补习成风,假期的时候学校补习完了然后就是在学校外面补习。
补习这件事儿吧,谁都找不到源头,就好像一群人站在一个拥挤的广场里面,突然人群里面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这个广场下面有金子耶,然后整个广场上面的人就拼命地去挖这个广场上面的土,然后整个场面就是尘土飞扬,好一派热闹景象。那景象,我估计在这个古老的大地上面只有几十年前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建设美好社会的时候才出现过。
偶尔会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出现一种场景,突然有一个人说大家都别干了,都回去休息吧,然后一群人忽的散去。其实,我只是觉得替那群孩子(包括我自己)感到一点儿忧伤,我们完全没有在嘈杂中保持自己安静的权利。所幸地是,我已逃离苦海,坐在刀山上对着苦海里的人说风凉话。
那么在可以保持自己安静的嘈杂中,我们又能如何呢?习惯性的认知跟随大众的脚步,也许从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行尸走肉,被拥挤在小巷里的人潮推着向前。有时候看到旁边有一个悠长的小径,你想换个方向,可是你又害怕离开人群的孤独,最终胆怯战胜好奇,战胜不甘,不,是胆怯战胜了你的一切想法,正如罗斯福所言,真正使我们恐惧的是恐惧本身。
嘈杂的世界里,闭上眼睛,忽略身边拥挤的人潮,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开始思考想象,请记住自己脑海里面那些经久不息的画面,也许那是自己内心的声音。
2015.喻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