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条记忆的河总是能让人回忆起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和人。我就是在这条寂寞的河流里,想起了一个神经质的人。
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间里,我有一个朋友。号称奇哥。
奇哥唯一能让人称奇的地方就是数学奇棒。棒到犹如蒂花之秀的广告词“无屑可击”。每每考试下来都是满分。仿佛那满分是特意为他而设置的。这让所有数学界的人士都十分惊奇。都觉得奇哥会是将来数学界的一颗耀眼的红星。于是,我们大家都说他是个“奇才”。这家伙也不负众望。神奇的很,就象是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一举拿下许多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奖状。为此,奇哥自命不凡了好大一阵子,而这一阵子就象他命的长度。经常夸夸其谈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地神奇如何如何轻而易举地给人以惊奇之类的。我们也不理会,任由他在我们耳边象知了似的嗡嗡作叫。
因为记忆搜索的顺序和习惯,请允许我从他大往小了说前往后了说。
奇哥现在是个技术工,很普通的技术工,普通到把他放到人群中看不到他的脸。月收入一般般。但工作极其努力,这主要是取决于他现在的理想。他现在的理想是努力的赚钱,等有了钱之后再去实现他小时候的理想。
他小时候的理想是象陈景润一样哪天发疯了发飙了发神经了研究出某种定理来。能够不鸣则已,一鸣惊世人。可惜的是他这理想在高中的时候被一代数老师给扼杀了。这一代数老师没什么强项,最大的强项就是侮辱代数。与其说是数学界上的成功人士,不如说是数学界上的失败人士。解决一个问题的速度犹如乌龟解决大象的速度,而且往往还都是大象先把乌龟给解决掉了。由于身陷其中而且还不能自拔,所以时常渴望有像耶稣那样的救世主出现。往往,救世主都是奇哥。代数老师每次遇到难题都是被一个人救,觉得是一种耻辱。可他殊不知欠一个人许多情不比欠许多人一个情,自然不顺心称意。数学老师气急败坏地骂奇哥自以为是、混蛋。估计这数学老师也是一诸葛神算,从他骂完之后,奇哥真如他所说,混蛋的一踏糊涂。
既然是混蛋,自然而然就会做一些混蛋做的混蛋事。
这混蛋做的混蛋事就是他开始追求班里的一个奇貌不扬奇艺不精或者说能和东施媲丑的女生。一开始大家都劝他丑海无边,赶紧回头是岸,可他死活都不听,固执地以为外表丑陋的女生内心都会特别的美丽温柔,更加固执的以为这女生会是他今生今世的唯一。对其女生穷追猛打。
此女非彼女,抑或者说根本不是女。估计若她不脱光衣服**裸地站在你的面前,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她竟然是个女的。我们背后都叫她“二男人”。她也不负我们望,二男人的很男人。野性极其的高。整天和一大群男人混作一大团,尤其是奇哥那一大帮人。当时,我十分的怀疑奇哥是不是疯了、太寂寞了或者其他怎么了,极度需要一个女人有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男人所有的强烈欲望。现在,我十分肯定我当时的十分怀疑是正确的。
别看此女丑不可言和丑不可看,个性和心都极度的高傲,并不把奇哥看在眼里,更别说心里了。一度保持“爱我的我不爱的”牛比态度。对奇哥忽冷忽热,就象秋天的天气。当然,是需要时热不需要时冷。而奇哥的脾气又象夏天的天气,一度的热。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比爱自己的父母决心还大。
如今,奇哥还没到黄河心都死了,或许还没有死彻底,正奄奄一息地喘着微薄的气。对此,我是深受其害。每每给我打电话都是围绕着她而谈论,每每都等到他口干舌燥了我耳朵起茧了才恋恋不舍地把电话给挂掉,仿佛我就是那女的。
最近,奇哥总算把她给藏在了心里的最最底层,任由我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我开心的喝掉四瓶啤酒。后果就是我不仅醉了还吐了。吐的一踏糊涂。奇哥在我的呕吐中把我拖到了床上,然后就是奇哥和床单都被我吐了个遍。
奇哥一边喘气一边说:你吐的真痛快,而我就惨了,既要洗澡又要洗床单,要是有个女人多好啊!
我生怕他自己会把她从心灵最深处给拉出来,忍住不再吐。活生生地把要吐的某些东西又给咽了下去。然而他还是把她给拉出来了。意味深长地又开始对我讲他们之间的往事。听了他和她之间的往事,我又吐了,而且比刚才吐的更多更厉害。而且这下他不仅要洗澡洗床单那么简单了,复杂的是他还要给我洗澡。
高三那年,奇哥被勒令退学了。在通常情况下,被学校勒令退学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好的学生,而在通常情况下,被勒令退学的学生也有好学生。奇哥就是这通常情况下的一个,也是千万中的一个好的。仿佛是千万粒烂芝麻中的一粒。
奇哥是哭着走的,并不是因为对学校的恋恋不舍和对我们的依依不舍,而是班里除了他爱的那个女生之外都来送他了。而且那个女生当时还正在兴高采烈地磕着真心瓜子,还极度讽刺性地中了个五等奖,一脸忍不住也掩不住的满心喜悦表情,活蹦乱跳地又跑到小卖部兑换奖项。
至于奇哥被开除的原因,我深感愧疚。也一度觉得我跟他忒不够哥们义气。甚至有的时候会觉得无颜面对于他,然而讽刺的是,现在我就跟他生活在一起。
由于他数学出奇的好,就象他的名字一样奇,也由于我的语文出奇的好,就象我的名字一样好。所以,我们都互相看不起谁。他对我写的文章不屑一顾不以为然,我也对他的数学嗤之以鼻无名指朝下。他经常自以为是的打击我写的文章和我的积极性,而我差不多都是左眼正视右眼斜视,根本不理睬他的打击,不理会他说的那些恶言俗语,更不会跟他恶语相向。还以他一副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神情。他对此也十分的无奈,仿佛是就该他数学好而不该我语文好似的。
一文一理,自然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可是奇怪的是,我们竟然成为了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在这互相打击已经成为习惯之后,给我们现在能够很快的适应这个万恶的社会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就此,我们庆祝了一夜----上了一夜的网。
最为讽刺的是那女的也十分喜欢文学,并十分欣赏我的文采和文章。对我更是关爱有加无减,这也一度让我陷入了困境中。我顶着众人的眼光和压力与她相处。奇哥见我抢了他的先机,干了一些他该干的却干不到的事,对我更是十分仇视,仿佛我和此女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似的。以至于经常背着我在她的面前说我的坏话来博的她的欢心,说我坏话的结果就是她不再理我了。还好我这人不那个什么,要不估计我们俩会兵戎相见。
当时,我记得我为此事高兴的一夜没睡着,一夜净发笑了。搞的宿舍的宿友们都以为我发疯了。一夜睡不着的结果导致了我第二天状态不佳,睡了一整天,省了一天的饭钱。
如今,奇哥神经质般的竟然想通了,不再说着她的好而改说着她的坏,我对这件事的解释只有一个俗语“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其实,奇哥就是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
现在,奇哥放弃了他最喜欢做的事,去做了他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而我,也是一样。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以各式各样的方式作弄着你,然后再以各式各样的方式高兴着你。让你后悔一些事遗憾一些事,总之,人一生下来,就满是后悔和遗憾。
生活的无聊,让我和奇哥都过着无聊的生活!
谨以此文纪念奇哥死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