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本
回忆是残酷的,回忆是多情的,在某种情况下,独身回忆又是一种犯贱。我回忆和她如何开始,在一起的各种情景,回想起她春风一样的笑,回想起她如箴言一样的每句话。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她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还欢喜的写了首诗,第一次写诗。在她给我照片后面写着可爱,还注释着“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天真,撒娇。”还有一个大大的“可爱”
夜色深到可以听到远方火车声音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能听到窗外的雨声的时候,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在白色的纸上画出黑色线条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她。偶尔看到街上的情侣卿卿我我,我并不会羡慕,但是听到谁和谁在一起六年了,四年了,或者几年了,还是免不了心头一颤,这些数字竟然对我这么有杀伤力。很早就不相信天长地久了,因为我发现一生一世都太难了,早早就败给此生此世了。
和她分手之后,五个年头里面,也认识了许多姑娘,喜欢的,爱上的,又有了几段不同的没有结果的恋情,时间却短的像俳句,刚刚留个念想,就没了。一两个月,或者几个月,在被甩、甩人的泥沼里挣扎。希望,熄灭,厌烦,无论后来和她们的感情或深或浅,或多或少。我们彼此牵手,拥抱,接吻,却再也没有那一种感觉,那种就像电流流过你的整个身体一样,无法言表,却记忆深刻,深刻到似有如无,深刻到只有一次。
被越来越多的现在的将来的事情赶着,现在已经很少想起过去的事情了,等下雨天听雨声回忆往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也刻意不想去想了,变得能接受时间了。可是晚上和茄子一起喝酒,这孙子又和他女朋友林爽吵架了,叫我来听他倾诉一遍,再开导他一番,开导她妈啊,我是真想喝酒了,正愁没有理由那。
我要是没有记错,这是茄子和林爽第五十多次吵架,这次四年每个月都要大吵,就像大姨妈一样坚持而且准时,小吵更是不计其数,茄子的生活也单一却有规律:吃饭,吵架,拉屎,哄林爽,睡觉,如此反复到无穷无尽。
开始的时候,哥们几个还比较上心,每次吵架分手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然后反复劝导,当然主要是有酒喝,后来都他妈烦了。但是今天我是真想喝酒了,就当茄子讲一个我听过无数次的故事了。有的时候,我会特别渴望一件事物,像糖,像烟,像女人,没有原因的,就是特别渴望,好像叫“瘾”,今天我就特别想喝啤酒了。
“浩哥,今儿林爽又和我吵架了,唉,这他妈一天天的真难过啊,想分手了,虽然我特别喜欢她,真的特别喜欢她,但是也烦了。”茄子把酒打开,递给我。
“这次为什么吵架?”我盯着啤酒,闷头一口。
“她就是吃饱了撑的,睡多了闲的 ,你别看她在朋友面前脾气特别好,但是在我面前,一点小事,就放的无限大。今儿天气这么热,非要出去逛街吃冰激凌,昨儿我和几个同学一起聚会喝酒今儿起的晚了,头又特别疼,我是真不想去,给她说了我昨天喝高了头疼不太想动,她就莫名其妙冲我发脾气,说什么我不在乎她,就知道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连女朋友都不陪,埋怨我半天,说什么我不爱她了,我他妈是各种道歉,又赶紧买了冰激凌送她家门口,她是死活不开门,我给她说冰激凌都化了,姑奶奶赶紧开门啊,还是死活不开门,我头疼的要死,晕晕乎乎站她家俩小时。就为这个吵架,后来又说上次什么抽烟的事情,我都他妈戒了,都半年不抽了,她非说闻见我身上有烟味,审问我到底抽没抽,我是真没有抽啊,她死活说我在骗她,然后说什么不爱她了,她的话不听了。还有原来那次,那次大雪天去接她吃饭,路上堵车,我早出来一个小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她就不干了,我说我都早出来了一个小时,你还让我怎么办,她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出来两个小时,吵来吵去,饭也没吃上她还哭哭啼啼的。还有那次,就是出去旅游碰见小姑娘那次,我就多看了她一眼,林爽就生气了,说什么我流氓......还有上上次......浩哥,你是知道的,我每次都这么无缘无故的被说,每次都是她有理,明明是她错了还死活都不承认自己错了,总找各种特别无奈的借口......你说我们都在一起四年了,明明彼此都还有各自的事情,朋友。她要是无聊的时候,我如果有事情忙,或者跟朋友在一起什么的,她就会莫名其妙的生气。都四年了,每天都要陪她到很晚,每天一睁眼还得第一时间给她说。每天这个晚安早安屁啊,现在想想真是累死我了。”
听他喋喋不休,我已经喝下了三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周传雄的《记事本》,我打开第四瓶啤酒,往杯子里面倒满酒,然后潸然泪下。
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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