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超市里韭菜鲜嫩肥厚,就买了一把,路上一直琢磨,韭菜该怎么做着吃呢。翻了翻菜柜,发现一包干菜,打开一看,是晒干的槐花,是去年春天妈妈晒的槐花,回老家时带过来却一直放着,这次就用这个配韭菜,做菜饼。说干就干,槐花用开水烫,泡半个小时,然后反复淘洗,韭菜切碎,拌在一起,再磕入鸡蛋液,放入麻油,加盐,馅儿就拌好了。和面,揪成拳头大小的面记儿,擀成薄薄的圆形,把拌好的馅儿均匀摊在一张薄饼上,再覆盖上一张薄饼,放入电饼铛,三四分钟后菜饼就做好了。
吃着热气腾腾的韭菜槐花菜饼,一股淡淡的家乡味道在胃里升腾而起,穿过喉管,弥散在鼻腔中,眼前浮现的是家乡村头地边的槐树,是春天散发着甜香的洁白槐花,是年迈的父母摘槐花、晒槐花的情景。
不管离家多少年,无论离家几千里,只要父母在,总能想到家乡,想到儿时的美好。我们就像展翅高飞的风筝,父母就是那放风筝的人,牵挂我们的永远是父母。
父母的牵挂微小而实在,恨不得把一切能给你的东西都给你。
离开家时后备箱里塞得慢慢都是父母的爱。一袋子自家小麦磨的面粉,半袋子农家粉条,一箱自家院子里摘的柿子,一兜儿菜地里掐的青菜,一包集市上买来的红薯,这一包,那一袋,后备箱里再无一丝缝隙。再看家里,卧室里是母亲亲手缝的被褥,厨房里用的是母亲亲手纳的锅拍儿,客厅里有父亲做的古朴结实的小板凳,冬天穿的是母亲手做的棉拖鞋。离家二十几年了,我的生活依然离不开父母,看着这一件件出自父母之手的物件,仿佛父母就在我的身边,默默地望着我,微笑着。正是他们,让空空的屋子变成了温馨的家,也让我的内心充满感动与幸福。
花盆里的指甲草已经冒出了小芽,连这花的种子也是妈妈从老家带来的。
父母的牵挂沉默而卑微,是不愿给儿女增添一点点的麻烦。
老家因为有父母在,我们姐弟几人才会在节假日回家相聚,虽然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我们早就劝说父母离开老家,跟随我们在城市生活,可是父母还挂念着种家里的几亩地,总说老家的生活他们更喜欢,其实我们姐弟几个都明白爸爸妈妈是嫌城市里生活成本高。在老家他们农忙时种地,农闲时也不闲着,打理自己的小院,帮亲戚、邻居们干点力所能及的农活,挖点野菜,把菜园里吃不了的豆角晒成干菜,摘下花园里雪菊的花朵晒成菊花茶叶。忙完地里忙家里,我的爸爸妈妈永远是村里的大忙人。为了让我们姐弟四人回老家时住得更宽敞,前年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利用农闲时间完全凭自己的力量一砖一瓦的盖起了两间房子,我们打电话时他们从未说起,直到春节回老家才发现。看着父亲母亲亲手盖的房子,我们姐弟几人都眼泛泪花说不出话来,连女婿和媳妇都感叹父亲母亲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人的伟大。
每当我提出让父母到我家来,爸爸妈妈第一句总是说你家里有事没有?如果没有,我们就不去了。
父母的牵挂是想儿女之所想,一切以儿女为中心。
老家的小院被父母收拾得干净整洁,东边种菜,西边种花,边边角角种上豆角、丝瓜等藤蔓植物,房前栽种果树,不同的季节,小院就是花园、菜园和果园,漂亮的很,村里很多人很羡慕呢!这几年父母年龄大了,更不想离开老家了。可是,一旦儿女有需求,父母就成了急救队员。大妹妹家里忙,孩子没法照顾,父母一听说,马上收拾行李“不远万里”去了新疆。小妹妹要生二胎了,父母提前一个月就从老家来到西安,买菜,做饭,洗衣,接送大宝上下学,什么活都干,毫无怨言。弟弟身体不适需要住几天院,刚刚回老家的父亲又要奔波千里去弟弟家了,父亲血压高,一个人坐火车我们有点担心,他却一直说不碍事。七十岁的人了,只要子女有需要,他们就坐汽车,乘火车,千里奔波在所不惜。大半辈子没坐过火车的人,老了老了倒练成了火车达人。
后天,父亲就要一个人从老家去青岛了,而母亲,还在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