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i Fang/英文原文 茹月/翻译
我并不是一直住在新州。当我第一次来到佛莱明顿的时候,我惊奇地看着身边的一切。这里与我曾经居住的地方是多么不同呀。宾州诺瑞顿-我曾经居住的地方,不是远郊,也没有这么多大到一个多英亩的院子。我认为,诺瑞顿是儿童们成长的最好地方。
对我来说,宾州的诺瑞顿是我自己的一条小街。它是繁忙的,宽阔的,一道长长的坡,然后又下坡。汽车不怎么经过我们这个半郊区的居民区,所以在这里可以相对安全地骑着自行车沿着街道旁边的小路爬上小坡,然后再快速地冲下来。你可以听到孩子们咯咯地笑着冲下来,好像没有任何烦恼的事情。
我们小区的房子并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如果取下那些华丽的窗户,各种不同颜色的窗框,和门口各种各样的花坛,那么沿街而下的每一栋房子都看起来是一样的。它们前面都有红色的砖墙,侧面是白色的铝合金墙板。最有意思的是,每栋房子都是两家共同住在一起,各自的房子大小一样,看起来也一模一样。在房子的最中央,有一道坚固的墙把两家人分开。在房子的前面,一道从房顶垂下来的白色排水管,成为两家人的分界线。 每个“半边”房子,都有三种进去的方式。前门,当然它应当是在房子的前面了,是在车库的旁边,直通地下室。房子的前院一般都比较低,所以如果向后院走,会感觉一段小上坡。结果,后院实际上比前院高了一层。在后院里,对着前门的位置,就是后门。这个门一般又窄又陡,有几个水泥台阶直达后门。两家人后门的台阶是连在一起的,中间用一道栅栏分开。如果把每一次我翻过栅栏的次数都计算下来的话,也许现在我还在数数呢。自然地,还得有一道旁门。门口也得有长长的楼梯。这个门总是被用来请朋友们来玩,因为它直通客厅。
这些房子的前院,没什么可说的。一般只有几道很小的草地,两条车道,每条车道一般能够停下两辆汽车。对于我们小孩来说,这么长的车道意味着,如果把一辆车放在车库里,另一辆停在车道上。那么剩下的那部分车道还够我们在上面用各种彩色的粉笔画上有趣的画。用粉笔在粗糙的路面上画各种想象中的孩子,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我记得有一次,我教我最要好朋友的妈妈在路面上写中国字“雨”。这黑色的路面就是一块最好的黑板。
好像有个规矩,每所房子的前面都有一棵树。我很幸运,我们这所房子的树是在我家院子的这一边,所以我可以很容易地在上面玩耍。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棵不平常的树。可是我从来没觉得它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个朋友问我:“这是一棵树还是四棵树?”我仔细地查看了以后,注意到,这棵树从很低的部位分出四个树杈,因此看起来像是从一个地方长出了四棵向外生长的树。树枝很密集,所以,不管你是在树的前面,后面,还是在树中间,总是有很多的阳光照到你。这树并不高,所以很容易攀爬。我和朋友们经常爬这棵树。我们不断地爬上爬下,用手牢牢地抓住光滑的树干,尽量爬得越高越好。其实也没多高,这样一棵只有八尺高,矮树型的树,真的没有多高。最好玩的是坐在树里面。有很多树杈可以让孩子们坐。有时我们几个朋友,会坐在树里聊天。
后院如果不比前院小的话,至少也比它大不了多少。许多家庭都在院子里放了一套秋千,我们家也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套秋千的质量太差,而且还有一群马蜂住在空心的铁柱里,我也许会多使用这套秋千。其实,我常玩的是邻居家的秋千。他们的秋千很大,还有很多种绳子和杠子可以玩。 其实在后院里,我最喜欢的是靠在后墙上的葡萄藤。因为有了它,我们看不到后面的那所房子。我喜欢看着葡萄成长,它们从很小的绿色树芽,到树芽上有许多小球球,再长大,到夏天的时候是紫色的大葡萄。这种葡萄需要特别的方法来吃。首先,我从葡萄的一头挤出在厚厚的一层皮里包裹的绿色果肉。然后把果肉吸进嘴里,用牙齿挡住葡萄籽。这时,就可以嚼那多汁还有点酸的葡萄美味,感到它通过我的喉咙。真好吃!不幸的是,马蜂和小虫子也这么想。不过,还是有很多很多葡萄。妈妈用很多葡萄做成葡萄汁,然后还会剩下很多分给邻居们。 不过,这葡萄汁有一点不好,当喝了一大杯的时候,突然遇到一粒葡萄籽,那感觉可不太舒服。
我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我们的小街有一个直上直下的坡。在小街的尽头与另一条小区里的街道相连。过了那条街道是一片树林和一条粗糙的沥青小马路。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认为他们的狗可以在这里的空地上而不在有树的地方拉屎。冬天的时候,走在那条路上时,我姥爷会带上一把铁锹,随时把在路中间看到的这种棕色物体铲到路边去。主要是为了我的方便。冬天下雪的时候,这些狗屎特别显眼和难看。 我常走那条小路,因为它带我去两个地方:儿童乐园(很破,不过还是个儿童乐园)和公立小学。附近还有一所教会学校,在那里他们给幼儿班的小孩读圣经的故事。我们的邻居里,只有一个小孩去那所教会学校。 这个儿童乐园挺大的,至少在我的眼中它很大,而且有各种小孩们喜欢玩的东西。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亮兰色的翘翘板和一个转椅。当然也有秋千和滑梯,(不过,这两样我们家后院也有)。那个翘翘板很长,当我们坐在上面被举起来的时候,可以升得很高很高。每次我们上下动的时候,它总是吱吱呀呀地响着,很好玩。那个转椅很大,很多大扶手绕在一个圆形金属块上。一个孩子抓住扶手,她的朋友们都站在扶手里面。她绕着转椅跑起来,越跑越快,加速。转椅上的孩子们随着她的跑动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她放开手,或者也跳到转椅上。大家紧紧地抓住扶手,抗拒离心力把我们推下转椅。那种感觉真好,从没有一个人被推下来过。如果那里有个洗澡间的话,我们可以在儿童乐园里待上一整天。
那所公立学校,汉考克(HANCOCK)公立学校,就在小路的尽头,在中间要经过一座小桥。这所学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一个我所见过的最大的柏油操场。在那里我度过了六年童年生活。
在诺瑞顿,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我也知道他们。不只是打个招呼,而是真正的朋友。当然也有几个不太好的孩子,但那不算什么。而在我的新家,佛莱明顿镇,我甚至不知道离我们最近的邻居是怎么回事儿。这里的基本原则是,别去打搅新来的家庭,这下你知道了吧。 我还记得人们告诉我,他们是怎样来到这里和从什么地方来的。我认识很多人,知道他们的小习惯和家庭成员。 凯莉,她就住在我们家房子的另一边,所以她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尽管她比我小两岁。认识了她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我必须先看看她是否有其他的朋友一起玩。如果是那样,我就得躲开一下。有一次,我失去了耐心,折断了她指着我的一根木棍,真不明白,她竟然哭了起来。其实只要用一点胶水就可以把它修得跟新的一样,甚至更好,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折断了。 罗碧也很好玩。我们在她家玩预测幸运的游戏。她姐姐教我们在一小块折纸里写上傻傻的幸运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游戏也叫“COOTIE-CATCHERS”。罗碧的姐姐常与我们一起玩。有一次她说,凯莉的行为就像是过去一个曾经总是欺负她的女孩一样,那个女孩就是想当她们的头。我想那一定很不公平,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她。我想她一定也是那个觉得委屈的人。 另一个孩子是沙拉,她总是与我一起走到学校去,总是笑眯眯地。她的父母不让她看PowerRangers的电视剧。她们家有一棵树,所有的树杈都比我还高,其实不比我高的树几乎是没有的。还有一个孩子比我大一点,她总是在表现自己。有一次,她非要说,BARNEY不是一个给幼儿园的小孩子们看的节目。
在新泽西,我认识阿莉斯,我新家的邻居。虽然我们离得很近,虽然她的弟弟来我家玩游戏机,但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玩过,甚至从不承认我们相互认识。吉娜住在我家另一边相隔的邻居。她还算可以,而且她是我妹妹的朋友,与她同坐一辆校车。我就知道这么多。 小区里,唯一件大家一起做的事情是在圣诞节的时候,每家都在门外摆放蜡烛。我的父母并不参加学校里的活动,也不去帮忙,或者说他们以前不参加,这里不参加与无法参加是有区别的。他们实际上没有时间参加学校的活动。
在诺瑞顿,我觉得自己是属于那里的。我做了小孩应当做的所有事情,很好玩。“监禁“这个词在那里是真的。让我待在家里就等于剥夺了权利,是不能忍受的。这是我想念诺瑞顿的地方。而现在的佛莱明顿,唯一一次,我们与其他人接触的机会,就是他们送了一封信给我们,要求我们一定要使用垃圾桶。 我常想,我的妹妹就像是一个受到监禁的小孩。当然她可以玩游戏机,她实际上可以玩得与我一样好。她还有很多其他的活动,但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她从来没有在长长的车道上画粉笔画。她也从来没有机会与三个以上和她一样年龄的孩子们一起玩。她从来没有爬过树,也没有每天都在外面跑。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机会玩那些曾经让我最害怕监禁的游戏。比如说,放学以后到别人的家里去玩。她所能做的不过是看看电视,和与长毛绒玩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