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尖头高跟鞋,走出家门。高跟鞋的细跟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虚伪。”有谁对她说。
“谁虚伪我都不可能虚伪,因为我是看见事实的那个。”
“虚伪。”尖锐的声音毫无起伏地继续缠着她。
因为工作关系,她结识了她爸的女下属。女下属并没有比她大几岁,长得不好看,也不是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狐狸精,工作勤恳,那次若不是女下属,她的工作可能就完不成了。就是因为那次合作加了微信,最近她发现她爸总是在女下属的朋友圈里暧昧地留言,女下属还有回应。父母是老一辈的那种形式婚姻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看上了这种女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女下属占有了她妈妈的位置不说,还占有了她的位置。
父亲经常出差,成长的记忆里其实很少出现他,即使在家也经常与母亲争吵。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母亲与父亲争吵,她将错因归咎于父亲,于是报复性地不理睬父亲,父亲觉得母亲挑拨父女关系,就更要和母亲争吵。三口之家早已形同虚设。成人后她早已搬出来自己住,父爱的缺乏大可以让男朋友来取代。但这次她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女下属情商太高,如果她能和父亲那样沟通互动,她应该会拥有正常的父女关系,父亲也不会被这么相貌平平的女下属迷了魂。
她打算去毁了那个女下属。怎么毁还没想好。她也许会指着她大骂,也许会从她的头顶倒一瓶滚烫的热水,也许撕碎她办公桌上所有的文件。
“幼稚。你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哪种人?”
“杀手。杀手必须有杀手的自知,不能起半点怜悯,不能分半点善恶,不然可是做不成的。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她从来是个软弱的人。小学自然课做昆虫标本,每个人都带了蝴蝶,蚱蜢。老师在台上做示范,用力捏住昆虫的腹部,直到昆虫昏阙才行。她带了一只蚂蚱,捏它腹部的时候,手一直在颤,蚂蚱挣扎。她松了手,只觉得蚂蚱可怜,怕得不行,后来多亏同桌的男生帮她搞定。
“我不是去杀人,我只是要给她点颜色。”
“你做不到。你以为穿上高跟鞋就是职场的狠角色了吗?如果不是在意女下属的眼光,你还是会一直穿平底鞋吧。”
她们合作的时候,女下属穿着很高的高跟鞋,雷厉风行。当女下属把目光投向她脚下的平底鞋时,她羞愧得觉得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你以后工作就了就知道高跟鞋多重要了。乖乖女。”女下属语重心长地说。
外面下着雨,她手里打着伞脚踩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着,耳边的声音还在不断地讽刺她,弄得她心烦意乱,狠狠地把右脚踏在路边的水洼里。
“哈哈,踩吧。即使你把我弄湿了,也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让你更狼狈。”高跟鞋兴奋地叫嚣。
踩着湿嗒嗒的脚印,她保持着重心以防在公司的大理石地面摔倒。女下属正在谄媚地和另一位公司女领导说话,女领导趾高气昂,根本看不起女下属。女领导穿着更高跟的鞋子,而女下属此时此刻表现得像只卑微的丧家犬。
即使她现在走过去,能杀掉的是什么呢。女下属只不过在用各种各样的物质和行为制造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她的父亲也并不是真的对女下属感兴趣,无非是想找到一种有寄托的情感幻觉。她能杀掉的只有自己的嫉妒。她真正应该做的是处理她和父亲的关系——敞开心扉与父亲交流,做一个贴心柔软的好女儿。虚伪地用物质和行为来武装自己,攻击别人,从而逃避与自身问题的对峙,是太过敷衍的处事方式。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女下属现在在她手中,生死由她定夺。那只蚂蚱在剧烈地挣扎。她又一次松手了。
虚伪!高跟鞋尖声大笑起来。她捂着耳朵跑出了公司。
终于还是把高跟鞋扔了。重新换上平底鞋。圆头的平底鞋,鞋底薄得甚至能感知地面的凹凸起伏。天气很好,她心情愉悦地站在十字路口,看起来又是个手无寸铁的少女了。柔软的心,可以在这个充满杀手的世界里生存吗?“可以。”她对自己说。她闭着眼睛踮起脚尖,静静聆听自己有力的心跳。
好玩的小故事,不是鸡汤是宫保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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