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年轻的时候开始追你,但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现在,虽然你糊涂了,但我仍会陪着你。因为我说过:我会烦你到你一百岁的。
80岁的爷爷自从不小心跌了一跤后,整个人变得不太正常起来:说话颠三倒四,认人张冠李戴,吃饭直流口水。这个样子的爷爷已经不能再自己照顾自己了,但他又死活不愿意离开老家,只得请保姆。但爷爷脾气又不好,已经赶跑3个保姆。于是,作为长孙女的我,在暑假时当仁不让地照顾爷爷。
一天,一位70多岁的奶奶来看望爷爷。当她看到爷爷的样子,泪水流了下来,走到爷爷的身边,两只手极其虔诚的抚摸着爷爷的脸,哽咽地说:"我是素如,你还记得我吗?"爷爷愣愣地,很安静。
奶奶回过头来跟我说:"我来照顾你爷爷。你们不用担心!"
看样子,这位素如奶奶和爷爷之间有故事呢。而且,我从奶奶抚摸爷爷的脸的动作和神情,感觉得出奶奶对爷爷的感情很深。把爷爷交给疼他的人照顾,还有什么不放心呢?但我还是得看着几天,才能放心将爷爷交给她。
说也奇怪,在素如奶奶面前,爷爷表现得很乖。乖乖地吃饭,乖乖地喝水,乖乖地睡觉。
晚上我在客厅,听到爷爷说:"别走,你不是要陪着我的吗?""我不走,我是去客厅装点水,半夜要给你喝的。听话,你先睡觉!"
我终于忍不住八卦的心 ,趁着奶奶出来装水时,非常直接地问她:"您以前是我爷爷的情人吧?"因为我爷爷退休前是一位大领导,且人又长得帅气,自然很有女人缘。亲奶奶在世时就经常因为这个而没少和爷爷吵。所以,我想当然地认为:这位素如奶奶就是爷爷年轻时的情人之一。
"我不是你爷爷的情人。"
"骗我吧,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啊。不是我爷爷的情人,您怎么会愿意照顾我爷爷?"
"我没骗你。你爷爷是有情人,应该还有好几个情人,但不是我。我想做你爷爷的情人,但你爷爷看不上我。"
我目瞪口呆,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我赶紧拉着奶奶,请她将她和我爷爷的故事告诉我。
"其实,我和你爷爷之间没有故事。我曾经是你爷爷的下属,28岁那年开始共事。你爷爷是一位很优秀的领导,那时我虽然有疼自己的丈夫和可爱的女儿,但还是不可抑制地对你爷爷产生了感情。但是我不漂亮,不是个美女,所以即使从28岁开始追你爷爷,但一直没有追到。你爷爷看不上我,自然不会让我做他的情人。"
"你们没在一起工作时还有联系吗?"
"有,是我经常打电话去骚扰你爷爷,隔一段时间就会偷偷地去你爷爷运动的地方看他。但你爷爷经常不理我的,我打100个电话他可能才会接1次,也从来不会看我。"
我简直被吓到了,竟然还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刷新了我的三观。
"您没想过放下对我爷爷的感情吗?毕竟他不喜欢你啊!"
"我试过,但放不下啊。后来我和你爷爷说,我会烦他到他一百岁。我知道,你爷爷很不待见我。若不是他现在糊涂了,要不然,他清醒的时候看到我,很少有笑容的,都是冷着脸。"
我无语了,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在看不上我的男人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心血呢!而这位奶奶,竟然纠缠了我爷爷40多年,现在还来照顾我爷爷。太让我震撼了!
接下来的两天,爷爷的行为让我感觉爷爷是认得素如奶奶的,也并不像奶奶说的爷爷从来没喜欢过她。因为爷爷非常地粘着奶奶,一下子没看到都到处找,找到后对着奶奶笑得很温柔。那个笑容,根本就看不出爷爷是个病人。而且经常对奶奶撒娇,要奶奶疼他,就是要奶奶两只手抚摸着他的脸。
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告诉奶奶:"奶奶,其实我爷爷是喜欢你的!"
"41年了,我从28岁开始追他到现在,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你爷爷对我的态度和行为,我知道他从没有喜欢过我。男人喜不喜欢你,女人感觉得到的。"
"那为什么我看我爷爷很信任你,很粘着你?"
"你爷爷很精明的。虽然他从没喜欢过我,但他-直清楚我对他的感情,他清楚我是不会伤害他的。所以他现在虽然这个样子,但他潜意识里是信任我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爷爷,我都说了会烦他到100岁的。"素如奶奶冷静地对我说。
爷爷,虽然我不知道您以前是怎么待素如奶奶的,但现在,奶奶会一直陪着您,您心底也是欢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