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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生下来不久,爸爸调到县城工作,县城的中学离小村落有30多公里。
爸爸每周日下午骑着自行车带着哥哥们到县城,开始了这一周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二哥坐在“二八”自行车的前梁上大哥坐在后座上,有时大哥二哥都坐在前梁上,后座上还要绑上一些自己碾的面粉,地里种的土豆等等。
学校给爸爸分了一间单身公寓,公寓里有一个大床,一个桌子,就是他们父子三人所有的生活环境。
周内爸爸上课,哥哥们上学。中午一放学爸爸赶紧做饭,当时用的是一个煤油炉子,先炒好菜,再用这个炉子烧一锅水下面条。有时中午刚一吃完饭放下碗筷,哥哥们就要去上学爸爸要上课了,所以中午就要争分夺秒。
很长时间他们都用煤油炉子,在我大一点的时候也跟着他们进城上学也用这种煤油炉子。煤油的味儿我闻了将近有六年时间,直到爸爸后来分到了大一点的两间房,其中一间当厨房条件才得以改善。
现在每当闻见这种煤油味,又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和哥哥们一起围着煤油炉子做饭的情景:爸爸在桌子上支着案板擀面,大哥在一边洗着菜,二哥负责煤油炉子的火和上面的锅;夏天还好,冬天冻的大哥的两只手都是红红的,二哥蹲在地上看着炉火很着急但没有一点办法。有时一锅面放下去,火上不来面就慢慢地粘住了,等水滚上来以后,面早就粘成了一坨,这种半生半熟的面爸爸和哥哥们经常在吃。
后来爸爸工资高一点,可以买些黑炭和一个炭炉子,两个炉子一起做饭,一边是炭炉子一边是煤油炉子,但是每次要架炭炉子时,也不能着急,等爸爸下了班才去架炉子时一会儿黄烟一会儿黑烟,吃一顿饭就是一场战斗。
现在闻着煤油的味道和烟的味道,我一点不排斥反而感觉很亲切。闻到他们就想到了我的小时候,想到小时候的一幕幕,那么真实,那么珍贵。就这样紧紧张张地过一周,周五下午放学以后,爸爸又用自行车带着大哥和二哥原路返回到村里,利用周末时间爸爸和哥哥们可以帮着妈妈打理一下农田。有时遇到逆风时,爸爸就卯足了劲儿,双脚和双腿使劲蹬着,后背弓得像一只大虾一样!
去县城里和返回村庄的路都会路过一个大坡,到上坡时爸爸和哥哥们就下来,爸爸扶着车把推着,大哥和二哥在后面蹬直了腿,咬着牙,鼓足了劲在自行车后座两边搡着自行车;下坡时爸爸捏着车扎,大哥和二哥就在后面拽着,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尤其是冬天,呼呼的西北风刮着,大营河两边四面黑魆魆的,坡后面的崖(发ai音,二声)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黑色吞噬着路过的一切,真让人后背发凉。这时爸爸就组织哥哥们唱国歌,唱少年儿童团团歌:
“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我们是中国共产儿童团……”
一路高歌,一路飞奔,靠近村子时,隐隐约约看见星星点点昏黄的灯光在树林那边闪烁着。
“叮铃铃”清脆的车铃声伴着“汪汪汪”几声狗吠,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宁静,我家的“大黄”疯狂地摇着尾巴不停叫着,用爪子上上下下叩着门,我妈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这时爸爸和哥哥们浑身都是汗涔涔的,他们一头扎进我家的小院围着等候多时的妈妈说东说西,兴奋不已的“大黄”乖巧地趴在地上听得滋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