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认真呢,学着过轻食的日子。
没成想,昨儿半夜竟被辘辘饥肠喊醒,顿感悲伤。
起身,摸黑儿奔到冰箱前,慌忙拽开,看着满眼可人儿的吃食,眼含热泪。油然生出的些许决然勇气霎时化作一股子深不可测的杀机:“冰箱里好生安歇着,断然饶不过尔等”。“砰”!
“睡吧,睡着都不饥了”夜里想起妈妈的话,后面是什么来着?哦,“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唉。
咦?“睡吧,睡着都不饥了”,就打这句儿我自顾自说着玩儿一会。
咱们祖上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现在的小孩儿是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也是手指头啐唾沫粘着纸页子翻来的。翻完了知道,那强唐盛汉好光景其实没几年,史上大多数年月连地主家也就是能吃个大米白面炒俩菜还不是见天儿有。
鞑靼侵侮就先搁着,剪了辫子吃不饱穿不暖也是个常态,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迈出过村口。一国宅男宅女整村儿的文盲,蹲村头唠个嗑就是精神文明建设了,东家长西家短,谁谁家的孩子不要脸,也净这些了。碰见个天灾整村人还得出门要饭,“睡吧,睡着就不饥了”这话也应是个挂在嘴边儿的常态。
再后来,其实也没多后来,甭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娘是经历过那三年的,跟我岁数差不多大的,你们的老辈儿也一样打那儿过来。真真儿,不管是饿殍还是哀鸿吧,反正就是遍野了。那咋办?“睡吧,睡着都不饥了”,看,一辈辈口头禅就这么落下了。
那年月就没听说过血脂稠脂肪肝这种病,大家天天过得都是现在提倡的养生生活,那生养的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前后那几十个年头儿,说咱们是东亚病夫其实也是个客观描述,一国饿殍,跟你现在看非洲印度的感受不差啥。
不信?那是你手指头没啐唾沫。
说起东亚病夫,就觉得有个身影在眼前陡然飞起,打小儿就爱看陈真,过瘾啊。
对霍师傅元甲是全然提不起精神的。霍师傅太过规矩,还结了婚,总是皱着英国女王眉一副家国天下儿女情长的脸。在一个幼童的眼里,这绝不是好汉行径。
好汉就两种:
一种是只有一腔子热血脑子不爱转圈儿的,整坛子喝酒论斤吃肉,一意孤行不计后果仗义豪爽还不爱读书,见了女色一副正襟危坐凛然状,譬如武松。
还有一种瘦弱如柴目光深邃并专门爱动脑子的,发型就不提了,譬如爱因斯坦。这一类,夸都没地方下嘴,差距太大,就脚着厉害,真是好汉。
接着说陈真啊。那在我心里就是个没打过老虎和嫂子的当代活武松。嘴里啊呀一声怪叫,当着一众日本浪人的面飞起身形一脚踢碎东亚病夫的匾子,这一脚也正中了一个少年的心窝。
有点儿乱,贫哪儿算哪儿吧。
浪人在日本,咱往日本拐一下子。
我小时候咱们国因为各种需要跟他友好了几年。追捕血疑阿信,阿拉蕾七龙珠咪咪流浪记,对了,还有多啦机器猫,健四郎圣斗士恐龙特急克赛号,铁臂阿童木聪明的一休和他青梅竹马的小叶子…………电视上那会子老是拖西巴拖西巴,拖西巴的东芝和日立总是已打气……都还记得吧?不知道的别瞎打岔,说明你还小。
打小看这些个,弄得我对日本和日本人的感情极其复杂。一到学校,在社会主义人民教师的教导下只要一翻开书本,就咬牙切齿地想着有朝一日让日本赤地千里片甲不留。可一回家打开电视,就又想着以后要是雄起了真带人杀到日本,怎么说也得绕过野比大雄机器猫一家老小,咱不能跟当年鬼子一个嘴脸不是?当然,小叶子也是得活捉才好。
说到雄起,你看看:
当年开船到天朝门口武装贩毒的法兰西英吉利美利坚们如今都开始跟你讲道德了,当年可没有啊,有火炮的谁跟你使片儿刀的文盲讲理呀,动手多简单啊。(不过话说回来啊,感觉八国联军当年欺负的是满清皇朝,跟咱们现在的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好像没什么关系,跟看列强瓜分非洲一样,恨起来不够情真意切,也就是礼貌性的恨一下,要不为了考试都未必会多看一眼,想来惭愧。)
所以能讲理绝不是谁道德高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手不大好动了。
可我就是不明白,还是在这块地上,现在这日子过的跟当年强唐盛汉比也就差开疆裂土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贴洋人腚胜过洗自己脸的呢?
这么些年,我也是没能抵挡住资本主义大毒草的侵蚀,从港台电影一路看到了欧美电影,以美帝为最多,意法日英挨个儿次之。
娘的,热闹!好看!道德高尚作风硬朗,穷且弥坚富长良心善恶到头都有报。
看多了我也含糊,脚着洋大人是体面,做人讲究相貌俊雅日子过得也宽绰,简直就是按孔夫子孟老师的要求过活的。道德高尚情操美丽长相可人的阔人谁不喜欢。可我就是喜欢,我不媚!
你们身边有没有几个识文断字家有余粮,打小没受过欺负茁壮成长并异常热爱洋人的泼男女?跟个洋人老百姓走一起都觉着威风的不行,那脸上顾盼生辉的都能淌出油来。奴颜媚骨的完全是不计回报,咋地?就愿意对你讨好,不答应都不行。唉,“睡吧,睡着都不媚了”
我搅着吧,当年的东亚病夫才是龙的传人,而今吧,其实是东亚病夫的传人,明白吗?不明白?不明白看鑫温脸脖,看完你就是上等人了,也不需要明白了。
陈大爷那一脚,踢碎的只是他自那个年代的牌子。
现而今,东亚病夫不是人,是个病,精神病,晓得吧?是病,就得治,否则任谁也踢不碎傻缺心中那块明知道是谁给的却不知道被谁挂的牌子。
不是说治病呢吗?
前两天谁说旧病沉疴复发了来着?喝洗脚水吧,喝了能治。
还有谁前两天吃鱼不是有鲠在喉卡住了么?好点没?下回别怕,找个打鱼的渔网烧掉喝了也能治。实在不行家里鱼缸捞鱼的小网勺你点了试试,估计也行。
还有我,好做梦,得寻些地里烧尸后边上的土放枕头或者鞋里,也TM能治。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李大爷时珍老先生说的,还白纸黑字写了。还有更恶心更惊奇的,列位有好奇的自己瞧去吧。
我这儿形散神也散不着边际地贫完了,鸡汤也熬得了,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