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烟花爆竹好似从未给我带来过暖意幸福,相反,儿时对它却是绝对期待的,原是被烟花的绚烂欺骗了吧——儿时有守护的人,喜爱的人,未经的世事。烟花是个火热热的词,噼里啪啦从远方传来它的声音,凝固了周围,让夜更加寂静。春节的烟花,无一不给我添堵,无论是一次次孤伶伶趴在阳台踮着脚在群楼的缝儿里看她绽开的一角,还是一次次蒙着被子蜷缩着身子听它全程的轰响,无一不告诉我孤寂汹涌而上。
晚间小有阵雨,雨停后雨滴断断续续,这时候街的那边有传来了鞭炮声,街的对面是医院,这声音就又多了一股生死凄凉,越响亮越薄情,寒煞了我这个窗边人——又快九月了,春节又近了。晚上朋友们聊起了中秋,相约三个一起过。老邓说他考完就会离开,一学期后妹子也会离开去北京,我呢,独往重庆,一个再看毫无波澜迷之陌生的城市。林林已经未见一年了,再见也是难料。走了,散了,真的散了,会散吗?堵着,闷着,吊着一口气,咽下去后满是空虚。相遇太不易了。
最后大家开始分享起了音乐。老邓说这两天他听着一个人的歌耳朵会痒,关淑怡,然后我点开了《难得有情人》。
很想很想洒脱不为感情羁绊。但我不是,我深知。我深深习惯于孤寂,却也难戒去暖意的毒,贪念,害怕。虚伪的我,这一辈子都会在治愈我童年的路途中艰行。也难怪不喜烟花,烟花是一个冷冰冰的词。oh,不,有过一个它曾是美好的,在外婆在的时候,除夕夜我们买了烟花爆竹绑在四脚蹬上,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准时燃放,完毕接着我们沿着黢黑但熟悉的水田路去水井打水。外婆说鱼儿都在晚间出来玩,外婆说别掉水井里去了捞不起来,外婆说打的水里小鱼儿越多越吉祥。所以每次打水,我又要顾及着莫要掉下去,又十分贪恋小鱼儿的吉祥意,希望桶再往下伸点儿,再伸点儿,直到脚一滑醒了痴迷的神。外婆没住在老家了,家里的老房也垮了,离开后再未重踏,梦里却常归。
我的取名,到现在不知到底是怎么情况。听说是我的姑姑取的:王兮然,诗意和随意。爸爸拿回来的户口簿又变成了:王希燃,燃烧和希望。两个名字,两份境遇,两种人生。念及此,燃烧的烟花,短短一瞬的时间,你也要对我这般无情薄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