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觉得,气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过几十个纬度的距离,让一南一北的景观,有着“冰火两重天”的区别。
昨日小雪,下着鹅毛大雪的北平,突然摆脱雾霾,竟有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北国意境,而依旧艳阳高照的南粤,大家却还把家里所有的棉被都恨不得一股脑再晒得烫一些。
海景处处有,但“浪漫”不常在。不同的气候,有着不一样的浪漫。
漫天白雪的北方,有着自己的浪漫,有人把你的手捂暖再捂暖,放进大衣的口袋里,有人在路滑的雪天,紧紧搂住你的臂弯,这样的场景,无论是热恋的情侣,还是相伴多年的夫妻。
都浪漫。
而碧海蓝天的南方,也有独属于自己,炎热的那份浪漫。
在这里,也许能够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海边婚礼,如果你不是新人,那么挽着爱人的手,或年轻,或苍老,在这里看一出浪漫又盛大,每一次都独一无二的日出日落,在日复一日的升起、落下、再升起、再落下的轮回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被见证的那么永恒。
霞光也盛放,你看好了啊。
我想,这就是海边所赋予爱情,友情、甚至亲情的浪漫吧。
晚上,在沙滩上看一出由东南亚表演者们奉上的热力演出,喝一杯冰啤,吹着海风。沙滩上有秋千,不妨坐上去找找童年,一抬眼,海上不止升明月,竟还有烟花,烟花散去,清澈的夜空上,星光灿烂。
几次住在海边,豪华的海景房,开着阳台的门,就这么裹着棉被伴着涛声沉沉睡去,再醒来,都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甚至连阳台都懒得走上几步前去看上一眼这一天初生的太阳。去年冬天在洱海,我和璐璐两个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个脑袋,无奈云南的冬季实在是太冷了,谁都没勇气掀开棉被,于是就在卧室的一面镜子里,看到了折射在上面的日出。
但是洱海是湖,看到的是平和又秀美的日出,像乌镇,有水乡的味道。
但这一次,我决心看一次海上日出,算是圆自己一个心愿。其实日出并没有日落那么唯美,色泽不够多样,霞光也有些暗淡了,远不如日落时候的海边看上去有种宏达壮阔的美感,但为了不留遗憾,自己还是在天黑的时候就成为了掀开被子的勇士。
也许日出日落的惊人,取决于天气的好坏,但是不变的是,靠海吃饭打渔的人们,在太阳刚刚探出头的时候,他们拿着渔网的身影,永远不会再海滩上缺席。
后来我看完了整个日出,回想起来,最难忘的,竟然是看到了渔民出海打渔的过程,不知为何,对于他们来说极富平常的这件事情,在我看来那么的具有震撼力。
日复一日的出海捕鱼,把网拉上岸,在天刚刚亮的时分。
夫妻两人拉着网放在沙滩上,我们问收成如何,男人眼都没抬没理我们就走掉了,女人指着沙滩上的小鱼小虾,“就这点,你们自己看吧。”
几十年如一日,风吹日晒,早起打渔,他们之间,还有爱人间的柔情吗?
我不知道。
但其实,打渔也浪漫。刚来广州的时候,大哥曾告诉过我,广东人将恋爱叫做拍拖,这两个字其实是航运俗语,旧时珠江口大船载货并拖小船一艘,大船吃水深,总是难以靠岸,此时小船便卸货上岸,来回相依。
后来,人们把这两个字用来形容男女恋爱时的互相关心和难舍难分,约定俗成,谓之"拍拖"。
我觉得实在是贴切,从此以后硬生生改掉了北方“谁和谁好了”这样的俗语,而习惯说起这两个字了。
你看,船与人的故事,也真是浪漫。
有人说,
人来了,船在
人老了,船在
人走了,船在
老人与海,海与老人。海明威说,它们象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
你看他,不理睬别人,自顾自的穿着鱼线,背影多寂寞。但你又知道他看了一辈子海的心里面,此刻又在想什么吗?
也许满是喜悦呢?也许满是愉悦呢?
庄子也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
你看,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关于海与人之间的哲学,不分学派,口径一致。
《老人与海》的开端: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那是太阳在热带海面上反射的光线所引起的良性皮肤癌变。褐斑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他的双手常用绳索拉大鱼,留下了刻得很深的伤疤。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象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老,除了那双眼睛,它们象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
当你老了,当我老了,我们都要努力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有意思的老头和老太太。
咳,干嘛总是老阿老的,还年轻呢,就更要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