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秋天的风最像家乡的风,卷着落叶,带着微凉,吹在脸上有萧瑟感。
一阵延绵一阵。树的叶子在翻腾。草坪上的草,比以往时刻看上去更新绿了些。
秋日的艳阳照着。
像这样舒适的秋日一天在家也闲不住。头顶的天空碧蓝如洗。东边的楼层后轻薄的云。耳边有风吹着叶子的声音,齐刷刷。
二
一种怎样的热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去煮一锅白粥。
在我头脑里30年。
七婶的小厨房,粥在翻腾。灶上的大锅,后面还有一口小锅。小锅冒着蒸汽蒸着隔夜的米饭和鱼。灶前的人,我总是看到堂妹,年幼的,她不耐烦地蹲坐着,低头拔弄着灶下的灰。七婶汲着拖鞋,矮小的身影在门前跨进跨出,尖利的声音,突然高喊一声门前的孩子,走动的鸡。
中午,我兴冲冲地冲进厨房,锅里还有余温,粥面上凝结成一层厚厚的粥油,我举起勺子把它搅碎,每次都满心欢喜。
如今我也像家乡人一样,日复一日地在早晨煮一锅白粥。
25岁以后,吃东西似乎不是味道,而是记忆情怀。
三
生活没有安乐可言。
即使在历经生活的百般折难后,母亲仍然愿意成为一个母亲。
所有的母亲。
如果没有金钱的忧虑,带孩子是件快乐的事。
爱孩子是天性。
再没有人比母亲更亲密的陪伴。
四
在钢筋混凝土的高处俯瞰城市。大都市的棋盘格,人像蝼蚁般渺小。
巨大的落地玻璃,右前方居高临下是曲线优美的白色的桥梁,我还以为是猎德桥,后来才看到在江的另一边白色的猎德桥隐现在高楼后像个夹子。两栋高楼中间,闪亮的地平面上一个黑红色长方体的建筑物,看起来如履薄冰。
抱怨着高峰期拥挤的电梯,几乎每一层都停。
这些地下停车场,看起来像是残粗滥造的产物,没有刷着地坪漆的地方,灰暗色的水泥本色。有黄色白色标志断断续续,凹凸不平。两排停着车辆,有零散的白色灯管,排风机呼呼刮着很响,不过只有一两个,看不到楼梯的出入口。
五
上班前的十分钟散步也是有益的。
有时怪地铁来得太快。当我站在下去的手扶梯时,那趟列车开了门。扶梯底下一个男人慌张地走下去跑向敞开的车门。直到车门滴滴答答响着的开门声关闭。
下一趟列车还有5分钟也就是还有6个站那就是15分钟内可以到达。而此刻只是8点30分。
谁知我刚在屏蔽门前站一下,下一趟列车呼呼开来。
车还没有开门,人都站起来,挤在车门,一个男的声音说别急别急别急,显然被人后面的人压挤着。
我站在车门旁,无望地望着挤不上的车厢,想着等下一班,一个男人手里牵着一个穿绿色校服的孩子出来,我顺势挤上车。前面一个脸上有斑点的老年男人,两手牵着一个红橙色衣服的老年女人,像跳探戈舞一样往后旋,挤着人,嘴里说不好意思让一让……老人挤到座位一头对坐着的一位穿西装的男人说:这有个……她……不好意思,谢谢。老人的语气温和带笑:我看你是有素质的。西装男人戴着眼镜不好意思,把放在腿上的一个背包拉上拉链,想站起来,但他身边围挤着人。他艰难地站起来后叫着还有一个袋子。老年男人说那么多东西。男人站起来后给女人坐下。老年男人站着,短发银白。他靠着柱子上,我想扶一下那柱子,但无从下手。旁边坐着的一个小姐姐站起来,我以为她让给老年男人,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大肚子的女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