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熟悉已久的邻居,叫马卢,名字源于那句“马作的卢飞快”,意思是要做像的卢马一样的佼佼者。名字寓意是不错,可总有眼神不好的稍微一看他的名字,以为他叫做驴。马卢不是没有想过改名字,也为这个抡过太多拳头,可是思前想后,罢了罢了,不能浪费父母良苦用心为他起好的名字,马卢就马卢,驴就驴吧,随便怎么叫好了,老子懒得管了。
马卢这个人吧,性子的确是有点驴,倔的很,跟人吵个架一般人吵完不就没事了,照样嘻嘻哈哈和好如初。可马卢偏不,非跟人记仇,吵完架之后不管对错绝对不道歉,做错了也觉得自己做的对,反正是自我感觉良好,吵个架别人不小心惹到了他就像全世界都欠他的样子一般。他是这样的:吵架如果不道歉,从此大家是路人。而且,还得是别人跟他道歉。他不是不想与人重修旧好,只是他找人和好的方式很奇葩,就是追着人屁股后头讨要道歉,可这个世界,人家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无缘无故跟他道歉?可马卢偏偏觉得,和他闹不愉快,就是和他过不去,和他过不去,就一定要和他道歉。这样他才肯就此罢休,才会心里舒坦。
还有一点驴的地方是,能动手的他绝对不动口,他总说,动嘴皮子说废话是娘们才做的事儿,大老爷们儿就应该帅气一点解决事情。瞅瞅,在他眼里,动不动打架就成了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一不痛快就武力解决,哪怕自己因此鼻青脸肿。从小学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哪家孩子如果叫他驴,他一定要追着人家动真格的打,那肉拳头打在脸上身上叫一个疼啊,打完之后还觉得应该打,不能受气就应该拳头出手。可本来大家叫他驴是出于好玩的心态,渐渐地就演变成厌恶的心态了,觉得马卢就是个驴。于是大家叫他马驴,随便他发火,照叫不误。
马卢除了驴性子外,他的野心很像他的姓氏,马,还是不分方向的野马。梦想这么神圣有力量的东西,你有我有大家有,他马卢也有的,从小就有,马卢十来岁的梦想吧,好像是大多数孩子的梦想,他说自己大学要上清华北大,有的人说说也就照做了,马卢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天天把自己的梦想挂在嘴边,一边说着努力一边上课打着哈哈睡着觉,每天吊儿郎当却心安理得的很。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马卢非但不知愁滋味,还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学习不好是因为不想努力,只要他稍微一用劲儿分分钟考上清华北大。高三的最后一百天,别人都在挑灯夜读到天明,马卢还在网吧通宵熬夜打游戏。最后入学的确是和北大沾点边儿,不过还多了“青鸟”二字,嗯,没错,一所人尽皆知四处打广告的“北大青鸟”专修职业学校。
从北大青鸟毕业后,马卢正式成为无业游民,就这也不忘了和人就吹牛X,老子很有钱。结果亲戚朋友信以为真,没钱了就向他借,自己说的慌还得自己圆,马卢为了显示自己真的“很有钱”就砸锅,理由呢,就是他自己的梦想就是做个有钱人,还能救世济贫,多威风。不知他是真无私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到后来,马卢沦为了“阔绰”的穷光蛋,没点儿积蓄了。怎么办呢?他想到了窃取不义之财,只需要大胆儿和撒腿就跑的大长腿就好,他马卢可以啊,从小就是短跑冠军,跑得跟兔子似的。
第二天他就在犄角旮旯伺机等待,包里藏了把刀,像是守株待兔里面的农夫,虽然他胆子很大,但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还是心慌。手心哗哗冒汗,看到一个独身女子低头正玩着手机,马卢的内心告诉他这是个抢劫的好机会,他攥紧拳头,深呼吸,飞一般地跑到那女子身边一把夺过本打算一溜烟跑掉,却忙中出乱鬼使神差地跌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得了,抢劫未遂,还被女子报警把他逮进了看守所。
这不,前几天他刚出来,就非要跟我讲他的故事,他说自己本可以是马却生生地活出了驴的样子,说完后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