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执证上岗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可是，有人不配合啊，这出戏就还得继续唱下去。【上一章~】

文/安生

一年后

“你知道陪自己老婆拍毕业照是什么感觉吗？跟你去给自己女儿开家长会差不多。”

四季湖边有民国时建好的走廊，灰白的柱子搭建起并不能遮雨的圆顶，残留着深绿青苔的石板被学生们蹂躏得表面光滑磨出一条人行道，风和日丽时会有很多学生在湖边石椅上坐着，或孤独一人，或两两成双，或三五成群，总能在僻静里找出几分热闹。

这是A大谈情说爱的胜地，无论天气多么阴晴难测，诗意至上的A大人总能把这个地方形容得世上无双。

程兮辞靠在柱子上看着她和一群人上蹿下跳地到处找取景地，程昭旭对走廊外面的草地感兴趣，看着草地上斑驳的光影笑得咯吱咯吱响，拍了下自己老爸，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反应，就自己爬到石椅上，再从另一边下去，因为双脚还不够强健有力，一个站不稳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倒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原本想扯着嗓子大哭来着，看到程兮辞总算看向自己一眼，改成躺在草地上笑出声，伸出手想让他抱。

然而程昭旭并未如愿被抱起来，在这之前连续加班无数个夜晚的程兮辞坐在石椅上动也不想动，只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另一边忙着凹造型意气风发的庄子栗，迟来的春风拂着脸颊，一颗心瞬间沉静下来，暂时忘却所有都市里的繁华与喧嚣。

第一次陪她回学校拍毕业照是她本科毕业，那时候他觉得小朋友总算成年了可以安心睡她不用再有诱拐未成年少女犯罪的负罪感，就算把她肚子搞大也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等到第二次她穿着硕士袍和几个小伙伴满校园乱窜乐得停不下来，他静静地看了她很久，想结婚的念头忽然变得没那么迫切，听到她向这边跑过来，还没坐下就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就这么被激活，顺着她的吻把她抱到身前吻得难舍难分。

在草地上爬得正欢的程昭旭发觉自己又被冷落，一边叫妈一边往她腿上攀，她顺势推开程兮辞并拢两只脚把他抬起来，牵着他的手和他玩升高降低的游戏，把他逗得笑个不停。他把手从她背后绕过，歪着脑袋轻轻靠在了她肩上。

有人把他们拍了下来，在不远处，欢欣雀跃地躲在镜头后面给他们拍了一组幸福感爆棚的家庭照，画风唯美。

她给程昭旭穿了她最喜欢的背带裤，看着小萌娃在自己面前笑得脸儿都要开了花，一颗心登时柔软得不像样，很是得意地问程兮辞自己是不是很会给小孩子打扮，全天下再也没有比自己儿子还可爱还帅气的人了她想。出生时老被亲爸嫌弃胖死了的缺点在小家伙开始扯条后忽然成了优势，白白嫩嫩的圆脸蛋儿像一个浑白细腻发酵得恰到好处的新鲜出炉的包子，还是皮儿薄到能看到内里鲜嫩多汁的肉馅儿的大肉包子，MUA一声亲下去，真成了勾人心魂的满汉全席似的念想，一口一个陶醉。

过年时程兮辞陪着她回了娘家一趟，从她在外公家的小房间里搜到了她八岁以前的照片，惊呼小胖子完全就是按着她以前的模样长的，小时候的她也是小脸儿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瞪起来能吓死个人，那之后他连续笑了她很多天，却在回了S市后把自己以前的照片都收了起来生怕被她看到。奈何他亲妈黄九茵对他小时候的模样记得八九不离十，拿着庄子栗小时候的照片比对了一阵，只忽然说了一句“你俩小时候还真有夫妻相”，程兮辞囧得不行，一个素来活得潇洒的男人背后总也少不了一个坑儿的妈，在这一点上程兮辞也不能幸免。

过一会儿听到有人叫她过去拍照，程兮辞提着两边肩带把程昭旭拎到自己腿上坐着让她快去，她往他们父子俩脸上各亲了一口就跑了过去，咋咋呼呼的依然没个当妈的样子。

程兮辞说就不能让她跟小孩子待太久，本来就喜欢卖萌，跟小孩子学了那些卖萌的套路后她就上了瘾，心智倒退回儿童年代，看什么都是星星眼，程昭旭爱玩的玩具通常也都要被她蹂躏过几次才能在家中寻得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

没一会儿孙志壹提着相机跑过来，看到程兮辞抱着程昭旭一脸淡漠地靠坐在走廊一侧，一边冲他怀里的小家伙抛媚眼一边说：“程大律师，可不可以把你们家小帅哥借给我一下，拍几张照片。”

“拿去吧，不用还了。”

她抱起小家伙一阵风似的跑了开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庄子栗在湖边大吼“孙志壹你把我儿子放下！”她洋洋得意地摇着头同样吼回去：“你老公说不要了！”

程昭旭刚好到了喜欢到处爬到处跳的年纪，湖边的草地是有点儿坡度的斜坡，孙志壹把他放下忙着调整相机参数，他爬到最高处冷不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妈，一个不小心就给滚了下去。

庄子栗正忙着看镜头呢，忽然听到小家伙的哭声从附近传过来，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奔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看他身上沾满了草叶，小脸儿被草地扎出了两个红印子，心疼得不行：“老大你快过来小胖子摔了……。”

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老公儿子一起在学校里游走拍照的行为本就引来不少人侧目，程昭旭一哭看过来的人就更多了，她抱着小萌娃坐在草地上给他拍掉身上的叶子，心疼得不行，程兮辞走到他俩身边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形象，她仰起头泪汪汪地看了他一眼，指着小家伙脸上的印子说：“老大你看，会不会毁容啊？”

大肉包子里的胡萝卜馅儿撑破了面皮，红得像小辣椒。

他啧了一声把她抱起来，瞪了一眼小家伙让他不许哭，点了点她脑袋：“卖萌上瘾了我看你，乖啊，他脸皮那么厚毁不了的。”

“小胖子肯定很疼……。”

“没事的他那么皮糙肉厚的怕什么，乖乖让我抱你去拍照吧，等会儿得带这个小泥人回去洗个澡，你再磨蹭我可就把他扔湖里了。”

这恩爱秀的，旁边一干人都起了鸡皮疙瘩，看到小家伙到了他怀里就乖乖止住了哭声，庄子栗很快又眉开眼笑起来，跳起来亲了他一口就跑了开去。

大呼小叫完，晚上回到家他们取消了睡前电影，早早把程昭旭哄睡着扔回小床，庄子栗闹腾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果不其然犯困得厉害，躺到床上三分钟不到就睡了过去，拿在手中的手机还亮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跳出来祝贺她顺利毕业，网上全是他们白天拍的毕业照。

他把她的手机拿过来随意扫了几眼，扫到一条让她去参加高翻院考试的通知，转头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庄子栗，不动声色地删掉短信，关机，扔到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所担心的事情的发生，第二天吃早餐她一开机就接到一个向她确认要不要参加考试的电话，她先是一头雾水，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参加考试的选项。

程兮辞面色严肃地握住她的手，眼里的漆黑一下子放大，看得她心里有点儿慌。

挂了电话，她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却被他想也不想就打断，满眼疑惑地说：“老大，这是高翻院诶机会很难得的，如果能进去以后……。”

“你答应过要跟我回家。”他毫不留情地说，脸上的表情隐隐有点儿不快，虽然他并不想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上给她找不痛快。

“可是……你有了自己的律所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也需要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我努力考同传等的就是这一天。老大，你让我去试一试嘛。”

他很果断地摇头说不行，语气坚决：“回S市你同样可以找到喜欢的工作不一定非要进高翻院，再过不久小胖子就要上幼儿园，回S市是最好的选择，你要是继续留在这边就是让小胖子过没有妈妈在身边的生活，你认为这对他好？”

“我可以经常回去嘛……。”

“你认为你能做到？”

两人争执了整整一个早餐的时间，自从庄子栗不把他当男神看了以后她对他的意见就多了很多，程兮辞受不了她那咋咋呼呼的脾气为此没少头疼，真的吵起架来谁都不肯让谁，尤其是在这关乎“生离”的大事上。

这是个让人猝不及防的意外，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足够把要事业还是家庭这个问题变成只能取其一的单项选择题。

吃完早餐她气呼呼地回了房间，程昭旭早早就醒了，察觉到有人进来哇的一声就开始哭，从小床里站起来靠在围栏上向她伸出手，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就是个十足的小可怜虫。

程兮辞在她后面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神情依然严肃。

庄子栗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会这么坚决地反对自己的决定，进入高翻院的念头在她心底燃烧着，把她灼得又一次热血上脑，脱口而出说：“你总喜欢替我做决定，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我只是想老婆孩子都在身边这样有错吗？”他反问，要么其中一方妥协要么两败俱伤的局面呈现在庄子栗面前，这一下是彻底定了型，再没第三种可能，堵死了庄子栗还幻想着有别的条件的路。

原本前一天还在高高兴兴拍毕业照，第二天就因为毕业去向这种问题吵架冷战，程昭旭盯着他们吵了半天，哇的一声又哭出来，扁着小嘴脸上的表情委屈得跟全天下都欠了他的似的。程兮辞把他抱过去转身离开房间，留下庄子栗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

他的工作很忙，当晚就坐飞机回了S市，带着程昭旭一起，虽然他现在还处在断奶期不能离开母亲太久，可这样倒也不失为一种解除他对母亲的依赖的好办法，反正他要是敢哭闹着找妈大可以吼他有本事你自己飞过去，手段粗暴强硬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庄子栗对冷战的耐受性已经大大降低，加上程昭旭还在他手里，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她就开始胆颤心惊，晚上她给程兮辞他妈打电话，听到程昭旭在那边哭着找妈，眼泪瞬间滚落下来跟着他一起哭，心疼得恨不得马上买票回去，给他放德语听力也不管用。

然而高翻院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梦想殿堂，对方给庄子栗发了一份题库过来，说80%的考试内容会从里面抽，让她好好准备考试，一旦进入面试，后面那些环节对她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因为她有辩论赛冠军的成绩加持，考试不过就是走走过场。

宋小阳婉拒了姚姝的好意和何平一起接受了一家中型设计公司的Offer，孙志壹进了一家颇有名气的律所开始为执业做准备，他们三个都打算留在A市，此刻高翻院向庄子栗抛出的橄榄枝是比那些年薪上百万的工作还吸引她的，更何况只要在高翻院得到一份正式工作，日进斗金不是梦想。

然而程兮辞是真的生了气，回去之后不仅没回她任何一条消息，看到她的电话也直接挂断，采取冷处理策略，就是不想跟她说话。庄子栗心情复杂地看了那封邮件把题库下载下来，却连看一眼的心情也没有。

到了毕业季学校那边还有事情和手续要忙，别人都欢欣雀跃地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只有她跟无主孤魂似的在学校和家两个地方来回转，给程兮辞打电话永远没人接，发的短信也不回，偏偏程昭旭又被他带了回去，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向妥协的那一边倾斜。

然而不管怎么妥协她始终心有不甘，程兮辞这么做分明就没想过跟她好好商量想个折衷的办法，这和直接拿绳子把她绑回去没什么分别。

晚上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言之阑依然奉命跟随，而且这次没有程昭旭这个小麻烦跟着，庄子栗总算不用上哪儿都带着他跟着，自己还得时时刻刻搭把手。她现在住的房子是程兮辞买的，不想付房租又想住得舒坦，当然要好好听房主的话，更何况在看到房主是怎么逼迫自己老婆就范的手段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乖乖的比较好。

庄子栗苦于自己的未来要被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一整晚都不怎么说话，另外三个则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打算，言之阑坐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听着，不时插个嘴儿，也生出留在A市工作或者继续深造的念头，总之除了庄子栗，他们都有十分正当不会有人反对的留在A市的理由。

吃完饭几个人不急着回去，沿着马路走啊走，就这么把青春的路走到了尽头。

拆迁小王子宋小阳早前被庄子栗撺掇着把积蓄拿出来买了套房，所有身家都投了进去，所以月供不多很快就能还完；又把房子租出去，单是房租就能应付月供还有结余，很划算的买卖，现在身家涨了不少，打算等正式毕业就把房子收回，转手卖出去或者自己住都可以，不用担心住处的问题。

何平和孙志壹正式打算同居，虽然在各自工作没稳定下来之前不打算结婚，但两个人一起为同一个目标打拼，简直就是神仙眷侣一样的存在。孙家爹妈知道了何平的存在，张罗着这段时间跑到A市来旅游一趟。

至于庄子栗和程兮辞，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神仙眷侣界的泥石流，和孙志壹何平那种校园小清新的恋爱比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历程简直是泼狗血和重口味的结合体，毕竟是未婚先孕孩子已经能打酱油未来不知道得被多少个怪阿姨抓去当婚礼花童，当初庄子栗可没少因为这事儿被人攻击辱骂。

他们谈到感情方面的问题，孙志壹问宋小阳和姚姝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言之阑极不自然地把脸转向另一边，挽着庄子栗的手很明显颤了一下。

“没有进展，她有男朋友，我单身，就这样。”宋小阳说，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笃定的回答在几个人心里各投下一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庄子栗对这种回答早已经见怪不怪，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也没了那个八卦别人的感情的心思，按了按言之阑的手背让她淡定，看她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她有男朋友？那上次我还看到你们俩在一起，三年了啊，别告诉我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刚好碰到而已，没什么。”

孙志壹十分不解，不明白宋小阳和姚姝之间到底是什么样一种状态，女人的直觉天然带着一种可怕的准确率，即便是友达以上恋情未满，恐怕也没他们之间这么容易引起误会。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姚姝只把他当备胎来看待，但无论是或不是，她相信在场的几个人都认为他应该找寻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再跟姚姝这么不明不白的继续下去。

宋小阳始终不曾多说什么，转回头看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庄子栗问她大约什么时候能想好，她愣了下，被言之阑拽了拽手臂才赶紧嗯了几声说：“不知道，可能跟他回去吧，毕竟高翻院也不好考，能不能进去还是一回事。”

孙志壹听着她的话想到了程昭旭，嘿嘿一笑捂着脸说：“最近没见到小帅哥，还怪想他的，臭板栗，其实你回去当少奶奶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像我们一样为了生活和工作发愁。”

庄子栗幽幽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现在根本不是我愿不愿意当少奶奶的问题，反正无论去哪儿我都要工作。”

“我舅舅他把表弟带走现在正逼舅妈回去呢。”言之阑笑说，毫不留情地在庄子栗心上插了一刀。

说他们是神仙眷侣界的泥石流，大约是因为他们这种相爱相杀的状态实在很劲爆，几个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笑出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各有千秋。

一个星期后庄子栗去参加了高翻院组织的考试，别说题库，就是她每天都要练的口译都懈怠下来，昏昏沉沉地进考场，出来后直接懵在了高翻院门口，久久没动。她知道自己准备不足想考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固执地参加了考试，整整两场，每场三个小时。

程兮辞知道了她去参加考试的事情，虽然什么也没说依然选择冷战，但她知道这下他一定更加生气。

晚上回去言之阑跑进她房间，看到属于程昭旭的东西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小床，前阵子快递员不断出入这里，搬走了不少东西。庄子栗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面刷网页翻电影，脸色看起来依然不是很好，她讪笑着搬来椅子和她一起坐下，手里还拿着刚刚充满电的手机，忽然有点儿明白当初庄子栗为什么那么坚决地要和程兮辞分手不管程兮辞怎么挽留。

爱一个人固然甜蜜又痛苦，但被爱又何尝不是一件恼人的烦心事，真正合适得恰到好处的灵魂伴侣其实根本没有，要么是不够爱，要么是爱过头，多少会有个人要受些磨合带来的委屈。

“如果没有表弟，舅妈你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这边吧。”

“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和你舅舅结婚吗？”她苦笑了一声，不等言之阑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你舅舅很厉害，只当个律师对他来说算是屈才，这不是反讽，我说的是真的。他其实很好，虽然有不足，但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容易吸引异性的目光，这是他的个人魅力。只是他的不够好都正好对着我所不能接受的地方，天知道那时候他跟我分手我有多庆幸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你知道如果我答应和他结婚我的下场是什么吗？我只能围着他转把他当成我世界的中心，然后在他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时候忍气吞声什么都不能做，就算对方明目张胆的来挑衅我我也不能反击，离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总有办法让自己达成所愿。就像这一次，这次只是回去，下一次，再下一次，结婚，生第二个孩子，放弃工作，回家当家庭主妇，不能离婚，什么都得听他的，我还不能有怨言。”

言之阑吞了吞口水，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也许是舅妈你自己吓自己呢，舅舅他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你真觉得他会收心其她女人也会放弃他？”她把《欲望都市》电影版看了十几遍，四女主之一的Miranda，丈夫出轨，虽然只有一次，Miranda还是在原谅和不原谅之间徘徊犹豫了整整一部电影的时间。

她一直希望有个人能很明确的告诉她，出轨这种事情不可原谅，一次都不能犯，也希望Miranda最后不会出现在那座象征着原谅的大桥上，这样她可以再多点儿底气去面对程兮辞。没人知道那一次出轨会被拆分成多少次多少个人，谁都不能保证那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可所有她看过的电影都在上演这么一个桥段，不管怎样，最后出轨的都会被原谅，被出轨的人只能咽下那一坨屎一样的不甘心，也许大家都需要这样的原谅来升华自己的圣人体质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感觉郭舒韵已经放下了我舅舅，应该不会……而且现在就连我都觉得我舅舅其实没什么好的，虽然他对我很好从小到大就是他最宠我，可要是找男朋友或者老公的话，我觉得我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舅舅都快四十了怎么可能还有女人看得上他。”

郁闷了这么久，庄子栗总算在言之阑这边得到了一点儿安慰，之前闹过的所有矛盾都在这时候开始化解，毕竟没有什么是比找到同僚更让人开心的了：“说是这么说，可他就算到了四十岁也还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叔，你能看出来他已经三十好几了吗？他这张脸是典型的老天爷赏饭吃，你以为他只有郭舒韵这么一个粉丝啊。”

“那舅妈你当初会和我舅舅在一起是因为脸吗？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肤浅一人啊。”她示意了一下电脑里正在播放的电影，网上那些政治正确的人可没少推荐的一部经典之作。

她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眼看过去他的脸比其他人出彩，谁能忽略嘛，再说只是谈个恋爱而已谁会想那么多，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他结婚，谈个恋爱都心累，结个屁婚。按你舅舅在外面招惹的那些花蝴蝶的数量，我得把全A市的男人都睡过一遍才能回本。”

“哈哈是挺累的，不过……。”

言之阑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上天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有些突兀的铃声在这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响起，庄子栗跑到床上把所有被子和枕头翻了个遍，最后在床头的一堆屁股下面找到了差点儿被她雪藏的手机。

半分钟后，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头的那一堆屁股出了很久的神，言之阑叫了她几声问她怎么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这下我真得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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