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号,我们徒搭独库公路到巴音布鲁克。中午小黑跟我说:“不要理我了,你先走吧!”我的心难以抑制的起伏,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要表现得十分镇静。她早上跟我说过有点想家了,昨天看她走路的样子,脚应该很疼了,或许她不适合这种旅行方式,离开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我转身继续走剩下的路,她转身往广东方向走。心里却有一丝怅然,淡淡的挥之不去。
在吐鲁番那天晚上国策问:“你们出去吃饭吗?”
我说:“是的。”
“那一起吧!”于是,一问,便集结了五号人马,齐刷刷向饭店挺进。我时常喜欢伙同人做饭或者一起下馆子去,这无形中带来的不仅热闹还平添了几分生气,有生气的地方就有生活的酸甜苦辣及无边乐趣。
我们点了两盘大盘鸡,炒了两个菜。感受着舌尖上的西域,大快朵颐,吸着宽面哧溜哧溜的往嘴里赶,把面条上的肉汁飘洒着零落在桌面上仿佛经历了一场短暂的雷阵雨,吃得酣畅淋漓,好生痛快。吃得差不多时,小黑突然站起来,椅子往后一滑和地面产生摩擦,发出一声短促的吱呀!她喊着:“老板结账,我们这多少钱?”这就是小黑,一个会大大咧咧抢着买单的女孩。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我们再次玩在一起时是几天后在喀什。在塔吉克族人家里作客。桌子上摆着,熟悉的馕,熟悉的大盘鸡,熟悉的奶茶,还有令人错愕的茅台和桑葚酒。我不带犹豫的选择桑葚酒,毕竟不喜欢喝酒,一问才知道52度。他们纯净的眼神有种难抹的真诚,加上好生招待不求回报,此情此景盛情难却,一杯直接下肚敬的是这山村里隐藏的一点情义真情,但是瞬间就天旋地转了。脸简直姹紫嫣红,直到脖子根毫无保留。小黑一直问我: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的头重得已经像脖子的附属物了,身上的力气也已经被抽光,完全抬不起来。主人家,又再敬酒。
小黑说了句话让我很吃惊:“他真的喝不了,我替他喝。”口气义薄云天,我很诧异地看着她,那么的淡定,心想或许她的酒量很好。随后我就趴下了。在半醒半朦胧之际,只听见小黑一次又一次的说:“我真的喝不了,本来就不喝酒的,这是最后一杯了!……”不知道她后来又喝了多少杯。而我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直到我看见她躺在床上昏睡过去了还在吐,才知道她是带着一种怎样顽强的心态在喝着世上最毒的毒药。我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愧疚,哪种情愫更旺盛些,但我肯定是让一个女孩子受伤了,没能阻止她多喝。渐渐的我明白了,她就是那种老会为别人多考虑的人。
已经晚上十点了,塔吉克族大哥说:“快点叫醒她吧!送你们回塔县。”
我说:“你看她那样子,让她晚上睡这吧!”
他说:“不行,让她睡一会,送你们回去。”
我说:“为什么?她真的不行了。让她睡吧!”
他说:“怕你们出事。”
我心理咯噔一下,一直在旁边守着她。所幸最后没事,我们睡到第二天。
晚上她微信告诉我很抱歉,出来两个月了,想家了,想回去了。
前些天卡卡在朋友圈里写我是一个有温度的人,反窥自己,才发现自己一度扮演的角色,生命在这里戛然而止。
小黑喜欢吃西瓜,我们常常拼瓜一人一半,我发现后总是把瓜切一边大一边小。今天我买了个西瓜,这次切成一小片一小片。上次我没能为你送行,君子之交淡如水,岁月静好,时光碎裂,我在心里会一直祝愿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