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大伯二伯和五叔带着我们这些后生兄弟来给爷爷奶奶和三伯上坟。
以前的这个节量我从来没有来上过坟。今天不同,我们有任务在身,来给已故的六叔送衣服。我听大伯说,堂哥前段时间在家里遇见一个人,对堂哥说自己不是外人,如今缺衣少吃。说完就不见了。之后堂哥身体有恙,遂将此事说与大伯。大伯考虑再三,终于醒悟我还有一个六叔,因为在一岁多的时候生病早夭了。当时家里穷,入土的时候连衣服也没有穿。
对于鬼神之事,我一向持半信半疑之态度。对于祭祀之事,我向来是诚心待之,不敢有一丝怠慢,一半为逝者,更多一半为生人。家中长辈重视,我们后生晚辈自然不敢怠慢。
至于撞鬼,我却从来没遇到过,所以不怎么相信有鬼的存在,家中父亲也许八字较薄,确有过几次见鬼的经历,每次说来都是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向别人演示,生怕对方不相信。
一次是在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那时父亲半夜会到临庄找来开拖拉机的师傅去外县拉筛子,那时父亲做竹筛生意。那时庄上人口少,下去大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人家,距大路不远却有坟地。听父亲说当时看到的分明是星光下明晃晃的大路,脚下却越来越软好像陷入了地里。父亲感觉头皮发麻大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坟地,只看到坟地的树却再不见了路,再看脚下前面还有几步就是一条河,两边生满杂草,土壤太湿润,脚面都陷进泥里。父亲知道是鬼领路后,一边大骂,一边用手抓紧碗口粗的松树,拖动发麻的大腿,艰难的爬上了进庄的小路,撒丫子跑了。
这是父亲最受惊吓的一次,其余几次更像是遇见一些陌生的人,说了几句令人费解的话。有时是路边吸烟的老头,咳嗽两声就已不见,有时是陪你说话的陌生人,事后你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来的或是怎么走的。
与鬼打交道更像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当时一切都是那么合理。有一次父亲在河边抽沙,过来一个黑衣老者,问了父亲一些问题,一一得到证实后对父亲说了一句话:四年三殡。当时父亲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三伯去世后才有所领悟,因为在三伯之前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期间正好是三年。父亲才恍然大悟的记起此事。
说起鬼怪,总是让我忆起另一个故事,也是真人真事,有名有姓。当时人口少,村村之间有很大的距离都是田地。一个年轻人走夜路,遇见一个红衣女子,生的俊俏,对年轻人说走路走的累了,可不可以背她一会。这个年轻人是个光棍,见了美女就生了善心。一路把她背回家,只感觉背上越来越重。到家之后才发现是一块红色的棺材板。当时差点吓死,慌不迭的在家里拿了桶油就把棺材板烧了,之后大病一场。现在还有人取笑他当时是起了色心,捡了个鬼媳妇。
这些鬼怪种种,我却没有亲眼见过,一些是时间久远无法证实,一些是父亲每次都稍有出入的演绎,让人更加疑心。这次终于见到刚刚发生不久的事而且又是同龄人的堂哥,我决定问个明白,到底有没有鬼的存在。但让我感到诧异和疑惑的是,他对这事却三缄其口,并不像以往的无话不谈,只说确有此事,关于细节却模棱两可。让我不禁大疑,难道他在说谎。还是身为当事人的他生怕又犯了什么忌讳。
可能还要再过些时日才可以从他的嘴里听到真相了,也许就像一些机密文件,只有等到它的机密时限到期之后,才可以让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真相大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