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那片海的二三事 ——布北
六 一些回忆的片段
(1) 上个月,曾经在一起工作的朋友过来看我了,可刨除去路上耽搁的时间,我只能和她相聚三个小时,用她那可爱的比喻来说:“我们就像牛郎和织女”。
那天晚上我在家里打开她发给我的我们当日的合影时,还收到了她送我的一颗“彩蛋”——我们在那片海时,一起旅游的照片。我看着它,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涌进了心底。我想到那天我们为了到山顶看日出,凌晨三点多就起了床,起太早的我吃不下去饭,山太小,车在盘山路上不停地拐着弯,晕车的我连吐了四五回,到后面一直在吐酸水。那时是12月,太阳还没升起来时,山顶特别冷,我们都在瑟瑟发抖着。但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见如仙境般的水汽蒸腾、雾气缭绕的景色。那时,虽然因为没睡够、冷、饿以及晕车吐得难受等原因而憔悴不堪,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把“快乐”二字写得清清楚楚。
(2) 我们坐船去另一个海岛参加full moon party。那晚的满月确实很美,那晚的海浪并不平静,那应该会是一个美丽的海上明月夜。可惜海浪激动的声音再高,也高不过沙滩上叮叮当当的DJ舞曲;月亮再明亮,也亮不过海滩上闪烁的灯光。那条绵延悠长的海岸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的嘈杂迪厅。我和朋友躲在两座T台中间的空档处,偷着月光,坐在湿漉漉的沙滩上,与不远处的激情热烈显得格格不入。
我怀念的,是在那个海岛另一边的我们住宿的小店,因为离海特别近,我们可以伴海浪声入睡,与海浪同眠,又在海浪声中懒懒地醒来。我在那座海岛的两三晚中,一直犯着一个错误:每当我入眠和醒来时,我总以为我是在那片海。
(3) 在我临走的前一个星期,我终于去学了潜水。第一天下海练习完深潜返程时,我第一次在大海上看到日落,看到夕阳映红了整片大海,映红了游船上吹着风的我。
我很开心学习潜水的那几天,一直都可以看到海上日落。
(4) 潜水证要等半年才能领到。我选择了邮寄回老家。于是那个证,在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到了。不知道那个信封在路途中经历了什么,反正它湿漉漉的还掉了色,当我打开那破破烂烂的信封看见里面可怜巴巴的小卡片时,我忽然意识到,我与那片海的唯一的连接,就这么断了。
(5) 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歌:
“你呀你呀,你还在想我吗?
当我们仍相距遥远,当时间把我们分开。
你知道吗?距离你如初遥远的我。
当我翻开我们的照片,眼泪便止不住奔涌出来。”
我的眼泪就那样,止不住地顺着歌声奔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