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酸涩的北京之恋

文/玫瑰平

1

有的人心气很高,高到有很多梦想需要实现,例如她;有的人心气很低,低到只会求安稳,而且没有一点斗志,例如他。

心高的人,往往忽视了对身边人感情的重视,因为她很少低头看,例如她;心低的人,很在乎亲情和爱情,却往往烦忧了他身边的爱人,例如他。

有的人心门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很多人,来来往往,难免有人趁虚而入,例如她;有的人心门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进进出出。看上去很专一,长期以往,那就变成了自私,例如他。

这样的两个人,他和她,拉起了手,开始了一段旷世之恋,酸涩,悲愤,伤痕累累。

2

盛夏的阳光,像火球一样,烤着大地。体育馆外,老树根深叶茂,树皮开出了一道道裂痕,树叶耸拉着颈子,低下了头,树上的蝉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叫着,天太热了。

体育馆里,几个乒乓球桌子都在忙碌着。小丁发球,扣球,杀球,正和同事打地热火朝天,挥汗如雨。

走来了两个姑娘,站在球桌旁,同事忙介绍:这是我的对象和她的表妹。小丁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对她们笑笑。

她们也笑笑,静静地看着乒乓球,在球桌上来回跳动。

“你们打吗?我们正好休息一下,太热了。”同事说。

“我打不好,她喜欢打乒乓球,她打吧。小妮,你打,给他休息一下。”同事的对象建议。

小妮,她的表妹,熟练地拿起了球拍,顿时活跃起来。她发球,左杀,右扣······生龙活虎,小丁招架不住。暗暗地佩服:这姑娘球技不错啊。

不一会儿,她脸上布满汗珠,汗滴一滴滴往下掉,她用纸巾慢慢地擦着。

小丁细细地打量她:齐齐的短发,浓密,乌黑,亮泽,掩映在刘海之下的那双眼睛不大,但明亮,充满灵气,脸看上去,不是很漂亮,但皮肤细腻,嫩白。

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质朴,干练,灵活,有朝气。

这么热的天,哪个姑娘不穿裙子哈。t恤,牛仔,运动鞋,好朴实啊!小丁默默地想。

3

小丁开着车,他们四人去了某酒店,要了一个包间。酒店的某层,顾客不多,很安静,他们边吃边聊。

小妮侃侃而谈,她眼睛很亮,眼光很热,眼球不停地转动着,灵气十足,聪明有加。她是某大学大三的学生,即将实习。

小丁长得壮实,话不多,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很憨厚。他在某县机关单位工作。是一名公务员,他工作踏踏实实,为人谦和真诚。

小妮端着酒杯,微笑着:“认识你,很高兴,我还是名学生,请多关照。”她眼神清澈,明亮,欢快。

“哪里,哪里,认识你也很高兴,你让我耳目一新。”小丁发自肺腑,坦诚地说。

“干杯!”四人一起举起杯子。小妮一甩额前的刘海,短发随之一浪,笑意盈盈,脸颊上那俩个浅浅的酒窝,青春活泼。

4

十月的小长假,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气温怡人。

在县政府多媒体大厅里,政府正在举行一场联谊会。

小丁身穿白色t恤,牛仔裤,精气神十足。小妮穿着蓝色t恤,牛仔裤,朴实大方,他们俩拿着话筒,并肩地站在舞台中央,今天的活动由他们俩在主持。

磁性浑厚的男中音,伴着洪亮清脆的女高音,面向台下的观众,他们镇定大方,脸上洋溢着自信欢乐的笑容。

节目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介绍一名名演员,一首首歌,一场场舞蹈······联谊会举办地非常成功。

因小丁地邀请,小妮来帮忙主持的。她从心里高兴,发挥了她的聪明才智,也能和小丁一起主持节目。

小丁看着身旁的姑娘,智慧,大气,质朴,心绪涟漪。

5

小妮在省城某公司实习,每天对着电脑,学做营销策划书,忙而快乐着。

经常有快递的电话,通知她去拿物件,她知道小丁又送礼物了。

吃饭时,晚饭后,小丁总是微信来,她甜蜜地欣赏着,幸福地回复他。

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两人的心海里,慢慢地滋生,并蓬勃地生长着。微信一响,心就一动,迫不急待打开微信。聊得那么欢快,轻扬。

丘比特之箭射得那样准,把思念射给她。心口中,有个小兔子在蹦蹦跳跳,她开始想那个人了,念那个人,说那个人了。

6

星期五的傍晚,她在路口遥望着,上午就说好,他下班就开车过来。路上堵车,她心神不宁。

车缓缓地开到她身边,慢慢地停下了,他伸出头来,温软深情,她看着他,甜腻绵长。在那一刻,他们悄然默许,已爱上身边的那个他(她)。

公园里,树影浓密,一阵晚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他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在小径上,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

元旦到了,小丁的家里,父母正在厨房里,高兴地忙碌着,今天小丁要带小妮回来吃饭。他们相信儿子的眼光。

小丁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老两口为人厚道。小丁是独生子,对父母敬重有加。父母深知儿子的憨厚。

饭桌上,小丁的父母,不时地给小妮夹菜,小妮赶忙站起,端碗接着。

“阿姨,够了,够了,谢谢,谢谢。”眼里透着真挚的光。

“叔叔,您慢点。”招呼着,顺手接了小丁爸爸手中的碗,忙帮他盛饭。

小妮质朴,大方,浑身充满灵气,小丁的父母很满意。

7

微信上,朋友圈里,在北京实习的那些同学,分享的状态似乎很好。小妮决定去北京闯闯看。

初春的北京,寒气逼人,小妮走在北京的大街上,任凭冷风刺着自己的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匆匆忙忙,又斗志昂扬,发誓自己一定也要在这座城市里好好奋斗。

她找房子,投简历,仔细地研究,耐心地比较。似乎不是很困难,她很快租好了房子,并在一家公司里做市场营销。

看市场,找客户,很辛苦,陪客户吃饭,聊天,很忙碌。为了手上那些订单,她觉得这一切做得很值得。

看不到女友及时回复微信,小丁很不放心,两个月后,他办理了保职停薪手续,坐上了去北京的班机。

北京的飞机场,空旷宏伟,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在这里下了飞机,拉着行李箱,从他身旁匆匆而过,走进了浩瀚的北京城,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经意地袭击到小丁心头。

8

他在一个公司做了一名职员,陪伴女友的生活,从此开始了。

刚刚入职,一切从头开始,一切从头学起,他有点力不从心。下班回来,家里又空无一人,买菜,烧饭,也得硬着头皮学着做。

烧好了饭菜,女友跑市场,陪客户吃饭,很多时候不能回来一起吃,他很纳闷,也很无奈。心里好像憋了一种委屈,又无从说起。

一次,女友发微信给他:拍了两张新衣服的图片,你看看,哪一件好看些,你帮我选一件。

小丁没好气地说:"你自己选吧,我不知道。"

小妮把图片发给了,她的一个熟悉的客户,很快,客户帮她选了一件,她非常满意。

小妮穿着客户帮她选的衣服上下班,小丁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初夏的北京,阳光很刺眼,照在身上很烦燥,天开始热了。

小妮穿上时尚的白色裙子,腿显得细而长,身材婀娜多姿,她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欣赏自己优美曲线:有胸有腰大长腿,好自豪。

小丁不由地生气了:“你原来那么朴实,你现在怎么穿裙子啦?你穿给谁看啊?你是不是穿给客户看啊?”

“原来我是学生啊,现在我能挣钱打扮自己啦,不行吗?”小妮没好气地说。

“你变了!”小丁愤愤地喊道。

9

星期二的上午,小丁正在公司里,突然 ,父亲打电话过来:“你妈没注意滑到了,腿骨折了,打着石膏,你不用急。”

小丁哪能不急呢?他赶忙打电话,要小妮和他一道回去,正值周二,小妮手上的计划只完成十分之一,怎么办呢?

小妮急忙给小丁的妈妈打电话:"阿姨,您的腿摔得骨折了,手术了吗?"

"打了石膏了,你们别急,不用回来。"小丁妈妈很宽容。

小妮和小丁商议:"我们周末回去吧,现在手头很多事情。等我忙好,周五请个假,回去多呆一天。"

小丁大吼:"你是她儿媳妇哎,你不要去吗?"

“我又没说不回去,只是说周末回去。”小妮解释。

小丁没好气,立刻一个人泱泱而回,心里耿耿于怀。

10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小丁烧好了菜,两人正吃着,小丁对小妮说:“明天是周末,我们去爬长城吧。”

“不行啊,明天我要去深圳出差,我正要和你说。”小妮说。

“你们公司怎么没人啦,你到底有多能啊,才进公司这么长时间,每个月都要出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丁不能理解。

“就是那边的市场有个客户,要我去把单子签了。”

黎明中的北京城,似乎还在沉睡中,街上车辆和行人很少,小丁开着车送小妮到机场。

小妮下了车,似乎小丁理解了她,很激动:“我爱你。”柔柔地吻了他一下。

小丁慢慢地开着车,又幸福又酸涩: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了,她是不是心中有鬼啊?

小妮走在深圳的大街上,找酒店,入住,开始拜见客户。

客户是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士,儒雅绅士,邀请她在深圳玩两天,她答应了。

晚上,小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拿起手机,要和小妮视频。

小妮正和客户聊天,随手关掉了视频。

第二天的上午,小妮正坐在客户的车子里,和客户一起去深圳的某个景点游玩,小妮的手机响了。

“小妮吗?小丁肚子疼,在医院,大概要做手术,你快回来。”小丁的朋友在电话中急切地说。

小妮赶忙买机票,飞回。急匆匆的往家赶。

小妮到了家,小丁正和朋友在家里聊天,似乎没有什么事。

“你没病啊,不是说在医院里吗?”小妮怒不可遏。

“没有,就是不放心,把你骗回来。”小丁似乎没有一点愧疚。

“你这样做,我损失了一个大单子,和永久的客户。你知道吗?你叫我说什么好啊!你怎么这样小儿科啊!”小妮眼睛充满了泪水。

“我就是不放心,怕你和别人在一起。”小丁很有理由。

11

北京的某酒店,小妮陪同她的客户小凯,正在这里吃北京烤鸭。今天是小凯的生日,小凯是山东人,在北京打拼五年了。

成为小妮的客户大半年了,也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小妮把他看成男闺蜜。

这里的北京烤鸭,薄如一块薯片,油腻明透,占着特制的酱,吃起来,骨酥不腻,他们正品尝着,谈笑着。

小丁拿着一瓶酒过来了,小妮赶忙站起来介绍:

“这是我的男朋友小丁,这是我的朋友小凯。”

“小凯不喝酒,你拿酒过来干什么?”小妮不解地问。

“我就是要告诉他,过生日,可以请包括你在内的一帮朋友,但不能请你一个。你是有男友的人。"小丁气愤地说。

"大白天,我们吃顿饭,能干什么呀?"小妮诧异。

"你是我的,我不能允许你随便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哪怕吃顿饭。"小丁咆哮道。

小凯面如土色,小妮泪眼汪汪,小丁眼里充血。大家不欢而散。

12

冬日的北海公园,有点萧条,风很大,湖边高大的柳树,叶子已经凋零,枝干突兀;湖面上,湖水荡漾,波浪起伏地向岸边延伸;几只野鸭子,在湖面上轻盈地漂浮着;湖对岸的藏式白塔,掩映松柏之中。

小丁和小妮站在湖边,悲情地看着对方的脸,酸涩地做最后话别。

"你就和我一道回去吧,这里太辛苦,你工作的也太辛苦。"小丁最后挽留,他舍不得她一人留在北京。

"我已经辛苦将近一年,我舍不得放弃,我想在北京锻炼几年,哪怕是能力的沉淀,我也会坚持,我还想在这里闯闯。"小妮很坚决。

"爱情就像定制的礼服,高贵,庄严,华丽。可谁会把礼服穿一生呢?爱情是有季节的。我们爱过,就够了。"小妮感叹。

"我们有过一场酸涩的北京之恋,感谢你,爱过我,就是爱的太自私。"小妮把手伸向他。

"不会忘记:我们那场北京之恋,虽然又酸又涩,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是和你。"小丁握住她的手

"保重!"

"保重!"

他们握手,挥手,告别,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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