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疫情逐渐控制住了,春回大地,于是有人蠢蠢欲动了。
大齐:“敢出门么?”
“论文初稿完成了吗 ?”,来自闪闪的灵魂拷问。
我:“不聊论文我们还是朋友。微笑.jpg.”
大齐:“小颖呢?”
小颖:“看文献呢。”
大齐:“我现在只想出来玩。”
我们仨默契地忽视了她,毅然决然地退出群聊。
我收起手机,看着电脑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默默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登上QQ,收到一条推送。
那年今日:我:转发:给即将毕业高三学生党的建议......
就像是潘朵拉的钥匙,光怪陆离的回忆终于得到了释放,迫不及待地从小黑匣子里逃离出来。
于是,我看到了深红色的制服、幼儿园的桌椅以及随风摇摆的小麦。
我们的故事得从一直在考试,始终在分班的高中讲起。
高中第一天,天气晴,一群白上衣黑裤子的少男少女排着队朝操场走去。
“唉,你住宿写不完作业怎么办。”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跟我搭讪的人,想了下,好像是跟我一样也是住宿的。我无所谓地说,“写不完就写不完呗。”然后径直超前走了。
后来闪闪跟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冷漠。我当时就想,完了,以后住宿估计不会好过了。”
我吸了口手里的奶茶:“后来呢。”
“后来啊。”闪闪扭过头来看着我,一脸慈祥老母亲状,摸小狗似的摸着我的头发说,“后来发现蠢得不能再蠢。”
我打掉她的手,一脸冷漠地挪了个位置。
这是我和闪闪的第一次聊天,一句话终结,不怎么愉快。但是对于我来说,说完就忘到脑后去了,压根不再记得这回事。
奈何,成为室友的俩人少不了接触。更为神奇的是,由于住宿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还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规章制度,不断有人申请退宿,半个学期过去之后,同班住宿的人只剩下我们俩。
于是,作为唯二住宿的人,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一起刷牙,一起打水,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直到,第一次期中考试。
这是我们面临的第一次分班。这天早上,我俩面对着镜子讨论这件事。
“你说,会搬来个什么样的人。”闪闪放下手里的梳子,整了整刚梳好的马尾。
我吐了口嘴里的泡沫说:“不知道。”
还不等闪闪继续说,门口传来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那个......这是1班宿舍吗?”
六人寝的宿舍本来就空荡荡的,这声音就像是招魂。我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牙刷扔了,跟闪闪对视一眼,转过头应了一声:“嗯。”
小姑娘眼睛忽闪忽闪的,推开门,露出藏在门后面的身子说:“我是新转来你们班的,以后要跟你们住一个宿舍了。我叫小颖。”
场面寂静十秒钟。我扯了个假笑说:“你好。”
闪闪说:“欢迎。”
“你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尴尬。”小颖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说,“你笑得特难看。要不是一眼瞅见你俩站那,你们宿舍空得我以为没人住。”
这是场尴尬的会晤,我想。至此以后,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一开始的小白兔们逐渐暴露了潜藏的本质。
“今天化学老师讲得什么跟什么啊!”小颖一脸生无可恋。
闪闪一本正经地学着化学老师样子,庄重地说:“我觉得D正确,所以选D。”
“不如回去看小说。”我嚼着口里的白米饭,就着食堂大妈给的几根土豆丝,艰难地咽了下去。
二人深表同意地点点头。
高一下学期开学调换了宿舍,我们很荣幸地迎来了我们的第四位小伙伴,大齐。
大齐是跟我们三个截然不同的风格,她人缘好,会打篮球,喜欢长跑,会和男生们哈哈大笑。我们遇到她,就像本来只懂得在窝里规规矩矩吃草的小白兔,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见了一大片田野,撒了欢地奔跑。
大齐:“我们中午去外面吃吧。”
已经领略到外面美好河山的三人表示没意见。
我们常去的那家麻辣烫,人多得要命,每次吃完都踏着点回宿舍,这次也不例外。
大齐跑在最前面,风风火火地喊:“快点,宿舍要关门啦!”
小颖叉着腰,喘着气说:“我不行了。”
闪闪挥着胳膊:“你先快去拦住宿管阿姨。”
我揪着小颖,“不跑你中午就睡大街吧。”
四人终是踏着点进了宿舍大厅,以三分钟一个台阶的速度上了楼。
后来无数次分班,我们四个再没有同班过,但是依然一起出宿舍,一起吃饭,一起打水。就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高考就像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每个考生的心上。
对于高考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我唯有的记忆就是傻傻地拿着卫生纸,问监考老师能不能带进去,因为感冒了要擤鼻涕,以及能让我记一辈子的奇葩作文题目。
考完试的那个下午,我拖着行李箱从教室的柜子里一箱一箱的往楼下搬书,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曾经嫌弃的粉红色的幼稚桌椅也变得格外亲切。路上分别遇到了他们仨,简单的一个拥抱,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回忆让青春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芒,无论是欢笑,亦或是泪水,曾经遇到的人、走过的路终将刻在我的身体里,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辰,让我泪流满面。
我始终记得这样一句话:“从校服到婚纱的不只有爱情,还有友情。”我期盼着亲手为你披上婚纱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哭,但我一定会衷心祝福。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