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午睡起来却是大雨滂沱,好像这座小城市即将被淹没的不复存在。
十七岁那年,我刚上高中,阴差阳错认识了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超过190的身高让我望而生畏,他说我比他生日大十天,整天喊我姐姐姐。
一个我眼里的小巨人,整天没事就姐长姐短不停,高一的时候功课还不那么紧张,每天晚上放学后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喝东西一边假装写作业,直到已经十点了不得不各自倖倖然回家去。
两个礼拜才休息两天,我们几乎吃遍了小城所有的小吃,没有肯德基,我们经常拿一堆习题去德克士吃啊吃,然后又原封不动地把作业带回家去。
生日总是选一个折中的日子一起庆祝,他的好哥们,我的好姐妹。那会还不流行基友这个词,除了我们两个自己,没有人相信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
浪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纵然你发愁一本又一本的习题,但是没办法,时间在你抱怨多慢多慢着急吃午餐的空隙飞驰而去。
转眼就到高二,不知道是功课真的变多了还是自己意识到了时间的宝贵,晚自习变得更长,再也没有时间可以耗在奶茶店和小吃街,但是我相信这种小事情不会会冲淡一年建立起来的基友情。
我记得他的签名一直是,这个青春有了你,没有爱情也无憾。高二那年寒假,我想找他去吃东西,准备发消息的时候发现他的签名换成了其他的话。
那天刚好下着毛毛雪,我到约好的地点等了好久他才到,看起来疲惫不堪。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以为是下雪走了好远的路的缘故。
一起吃饭的时候,气氛竟不像原来那般融洽,我打趣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可以给我介绍介绍。本来是开玩笑,结果他吞吞吐吐说的确是有女朋友了,本来不准他来跟我一起吃饭的,但是他觉得应该跟我说清楚,因为她不想他继续叫我姐姐了。一直跟她解释,所以迟到了。
我以为陈述完事实还会有别的话,我这么看重的基友情,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女朋友就毁掉吧,基友应该比女友更长久。
然而我错了,在爱情面前,友情竟是那么微不足道。默默吃完东西,默默走出来,他说再见,以后就不联系了吧,她不喜欢,我说好的。
各自转身离去,我想象的到,他大概觉得如释重负。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想起来之前谈到要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给彼此认识,多么可笑呢。
雪越下越大。
后来我辗转听到他跟女朋友分手了,速度比我想象的快。一个我们关系都不错的朋友跟我说,他又想叫我姐姐了,我说,我只当是昔人已乘黄鹤去。
这么说自然是不道德的,每当天气不好的时候,我依然会想起那个漫天大雪的日子,又是大雨倾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