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有时尽(下)

翌日一早,一家人收拾利落,说说笑笑往教堂走去。Kent 和阿杰说要早点去做准备,早饭没吃就已经飞奔了去。

行至教堂门口,眼前是鲜花与白纱,空气中回荡着音乐,Kent 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妈咪,我陪你进去。”令千佑非常绅士风度地挽住令熊胳膊,“令小姐今天真漂亮!”

“不许开阿妈玩笑!”令熊低头看眼身上的白色套裙,佯怒在Kent 背上拍了一下。Kent 转过来面对她,给她胸前别上一小簇花,“这样就更完美了!”

两母子刚踏入教堂门口,室内奏起了熟悉的乐曲——竟是《婚礼进行曲》!令熊陡然错愕,令千佑却好像浑不在意,依然引着她向前。她浑浑噩噩往前行了几步,圣坛前一个花白头发的背影慢慢转了过来,冲她微笑凝视。

不,我大概又做梦了!令熊偷偷掐了掐自己,好疼!音乐还在响,她的脚还在往前踏,但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大脑一片空白,周围人的笑脸,他的眉目,全都在空气中恍惚着,她脚下一软,一双手扶住了她。

“是我。信我。”一把沙哑的嗓音。

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捧住她脸,抹去弥漫的泪水,“睁开眼睛看清楚,是我回来了。”

是他吗?不对,声音不像他那么醇厚,还有这半白的头发,还有,还有颈上一道丑陋的疤痕……不对,不对……令熊颤巍巍伸出手去触碰那道虫子一样的伤疤,轻轻摩挲着,“为什么这么傻……”她抬手摸他白发,“他很帅的,你一点都不似他……”

她的手被紧紧捉住,“是的,我死过一回了,可是我舍不得你,阎王爷可怜我,又把我放回来了!”

易兆风从口袋里掏出那只一对的男戒套在自己手上,单膝跪地,“你说过,此关一过,你嫁我。现在,嫁给我好吗?”

一家人本来已被言情戏码感动得涕泗横流,这会儿都开心地齐喊:“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易兆风此刻才发现令熊手上戴着的戒指,心中狂喜,举起她那只手大喊:“她早就愿意了!她早就愿意了!”而被巨大的喜悦和巨大的惊吓还有巨大的问号交相冲击的令熊,现在已经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只能傻乎乎地、痴痴地目光追着易兆风,手是再也不敢松开了。

“易兆风先生,你愿意令熊小姐做你的妻子,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照顾她,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令熊小姐,你愿意易兆风先生做你的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照顾她,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我愿意。”

“现在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

“耶!”孩子们将一捧捧花瓣往空中扔去,纷纷点点落在这对新人头上、身上。他们十指紧扣望住彼此,鼻尖渐渐靠近,在对方唇上烙下一个深深的吻。

“哇!好感动!”Chole 紧张地抓住姐姐的手,“我又要哭了!”

中午大家刻意找理由躲出去,给新婚夫妇一个独处倾诉的时间和空间。令熊靠在易兆风怀里,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一只手伸向他脑后,抚摸他背心的伤疤,又回到颈上那条疤痕,“还疼吗?”

“不疼了。只是我的心一直在疼,好挂住你。”

“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想你啊,想你一次就白一根头发,你数数?”

“还有你的嗓子……是那一刀伤到了吗?”

“嗯。还好我还能说话,还能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易兆风追问。

“我也……我也……爱你……”

晚饭时阿杰才向大家交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天停车场易兆风被割喉,令熊被掳走以后,阿杰安排的援兵才赶到。万幸杀手割开的是易先生的静脉血管,他们风驰电掣般二十分钟内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总算从死神门口拉了一条命回来。但是由于失血过多,易兆风大脑缺血,一直昏迷,在医院足足躺了快两年才醒过来。阿杰这才放心与四大家族一搏,了结一切。

即使是在饭桌上,令熊还是紧挨着易兆风,左手紧紧抓着他衣角不放。“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妈,你胡涂了!那时候我自己都诈死来骗你们,好卧底当Rainman,怎么告诉你啊!”高子杰内心略翻白眼,怎么我妈嫁了人就变傻了啊!

易兆风夹了一筷菜到令熊碗中,“傻瓜,我那时候躺医院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了也帮不了忙呀!”他催她吃一口饭,接着说:“不过有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令熊一惊。

“我躺了两年没运动,现在可没力气保护你了!”

“反正我早就把你开除了!”她化惊为喜,眨眨眼道,“易兆风,你已经不是我的贴身保镖了!”

“那我是谁呢?”易兆风戏谑,一家人也笑嘻嘻等着令熊回答。

“饭快凉了!吃饭吃饭!”令熊一头埋进了饭碗里……

……………………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看完28集一刻不歇强行he,以了心愿。意犹未尽,大概还会再憋两个甜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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