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我要的是生活呢?因为在我的认知里,生活和工作这两项重要的人生任务是应该有明确界限的,可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工作和生活显然已经紧密结合,并且不可分割。打小心里被埋下了怯弱的种子,成年后慢慢结出了社恐、紧张、焦虑的果实。由于害怕社交,便首先对工作产生了无法克服的厌烦情绪,非常了解我的人就知道我是极度不喜欢工作的,甚至说惧怕也毫不夸张。于是才喜欢上了读书和写字,因为文字无声,却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也有抚慰人心的温柔。后来,我又喜欢上一个人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都是力所能及远方。一个人的旅行和沉浸在文字中一样,那种无人问津的安宁,着实让人着迷,我把这种感觉简单任性地理解为回归生活,找到自己。为了找寻那份安宁,我又要出发了。
这次的目的地是北京。和往常一样,没有攻略,也没有行囊,只提前三天买好了那趟时间合适,行程最慢的k字头火车票。距离2024年春节还有七天的时间,在外婆家吃完团年饭,带上我那个不太完美的大茜和帆布斜挎包,便踏上了旅途。2023年就要结束,这忙碌又匆匆的一年,年假没有调休,周末和节假日也断断续续地加了许多班,无论如何,这一年在我的骂骂咧咧声中总算快要说再见了。这次出行倒也不算冲动,一切都得益于过去一年里那些默默加下的班,在这年底集中补休了。办公室的领导同事都很温暖,无条件地让我先调休,这样一来,便有了这次错开春节旅行高峰的首都游,所谓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也就如此了吧。
当火车的轰鸣声响起,车窗外萧条的风景如同光速般出现又快速消失。其实带大茜去首都是很多年以前就有的想法了,总觉得小孩子就应该深切认识祖国的首都。下午六点,我们从成都西站上车了,终点站是北京西站。全程27个小时30分钟,继今年元旦去西安之后,我们即将第二次在火车上过夜。车厢里的空气很闷很杂,总之很不新鲜,倒也没有不习惯。经济上节约惯了的我,选择火车倒也有必然的原因,除了车票便宜之外,最主要是可以心无挂碍地躺二十多个小时,这段时间,我和大茜都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出了充足的零食外,她下载了列车上看的电影、动画,我带了书籍小说,我俩隔铺相望,互补干扰。
说到隔铺相望,因为买火车票没经验,被app一顿忽悠后,我和大茜的床铺隔了整整4节车厢,她在9车厢,而我在14车厢。上车后,把大茜安顿好后,便开始和邻座的乘客协商换位的事情。斜上方还有个空位,问了一下下铺的乘客,得知那个位置一直空着的,便赶忙去找列车员查询是否已经售出。结果列车员查到那个位置已经卖出去,而且也是一个小孩的,于是只能向隔壁床铺的乘客求助了。正在这时后,一个老师模样的女生告诉我刚刚我想换的那个铺位是她带队的一个小朋友的,那个小朋友去别的车厢和同学睡了,让我就直接去睡就行了。问了一下,老师说她们是到石家庄,估一下,这趟火车,北京是重点站,石家庄大约在北京的前面两站,等到了石家庄之后,大约也没人买卧铺了,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在这个铺可以直接睡到终点。于是后顾之忧打消了,我和大茜收拾好东西,便躺下了。
坐了几次火车,渐渐习惯了火车轰隆隆的鸣响声与车厢里各种方言重叠交织在一起的嘈杂声。在火车上听到也被问到的最多的是“老家哪里的呀?”“这趟去哪里呀?”“小孩子几岁了呀?”火车上的人还有个共性,就是大家交谈的时候,不管男女老少,讲的都是普通话,打电话的时候都是方言。
在火车轰隆隆的前进声中,半梦半醒地睡了一夜,张开眼,被车窗外白茫茫的土地惊醒,费力地爬下床铺,赶忙拿起手机把外面银妆素裹的土地拍给黎先生。好奇地问了问临坐的大哥,才知道火车已经开到甘肃境内了,就快到河南了。正在窗前欣赏雪景的时候,被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打扮得有一点精致的阿姨问到年龄多大了,本是有点不愿意说的,可那个阿姨看起来也还面善,说话也挺温柔的,便对她说也不小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说着阿姨看向已经醒来,正在上铺看动画片的大茜,说到:小孩看起来跟我孙女儿差不多大,一看你年纪还挺小的,结果小孩儿都这么大了。听到这话我还是告诉阿姨我的确不小了,三十三了,小孩都九岁了。阿姨有点惊讶,说我看起来最多就二十多,跟个小姑娘一样。突然被夸年轻,本来内心一阵喜悦,结果那个阿姨接着就让我猜她多大了,我脱口就按自己的感觉说到六十多吧,结果她比我还兴奋地说:我都七十二了。说实在话,这个阿姨的精致打扮中略带一点点的土气,却也的确不像七十多岁的人。于是我也礼貌性地夸了几句。一瞬间,我俩的对话竟然有了一种商业互夸的味道了。
简单地洗漱后,拿出一袋从办公室里带走的白茶,在保温杯里泡好茶后,倒一杯在瓶盖里,茶叶的醇香,让迷糊的脑袋瞬间清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滚滚而来又匆匆离逝的风景,像极了人生轨道上那些来不及迎接又来不及告别的一切。这个时节,一个人带着大茜奔赴千里之外,竟然有点想念黎先生。
晚上九点过,火车到站了。
酒店提前订在了车站附近两公里处,因为从小到大脑子不算灵活,加上特别怕麻烦的性格,一直都害怕做烧脑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做功率的习惯,所以一直出门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