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像这牙齿,最浓情蜜意时,与你的口舌琴瑟和弦,相处甚欢,一旦其中一人变心,另一个恋恋不忘的人就犹如被留下了颗龋齿,时常隐隐作痛却又欲罢不能,惟有狠下心将它连根拔出来,方能痊愈,但我竟舍不得拔掉。
上面这段话写于昨晚11:40,是我小说里女主人公的一段心理独白。
说是我连日熬夜和疏于管理身体的报应,不如更像是作者与小说里人物形象的身同感受,因为今天一醒来,我也牙痛了,痛得不得了。
当然不是毫无征兆地痛起来的,从轻微到普通,再到剧痛,估摸有三四天了,我把它全给忽略了,直到今天早晨醒来,张不开嘴巴,喝不下水,喉咙肿痛,一边耳朵胀痛,我得去治疗了。
下小雨,灰蒙蒙的天,我想走路。
雨天是个快活的日子,外墙角落处的苔藓,被雨水泡发得苍绿蓬松,贴在黑乎乎的砖块上,像是大片有光泽的霉迹。
很快便快活不起来了,倒霉的我穿的鞋居然是漏水的,我不倒霉,是双倒霉的鞋子。
这该如何是好?
这样想着,仍踮起脚往前走。
雨不大,路上水洼多,鞋已湿掉一半,索性让它全湿好了。
迈开步子,湿吧,果然全湿了,甚至走路时,听得到鞋里咕咚咕咚的水声。
咕咚咕咚……
鞋子里左脚和雨水的奏鸣曲,右脚怎甘示弱呢?另一只鞋也漏水了。
好吧,左脚右脚,不分大小,公平对待吧!
我已很久没有走路了,应该说是散步。
蓝色、紫色和紫罗兰色的牵牛花被雨濯得很狼狈,踉踉跄跄地搭在树藤上。
也有不狼狈的,秋天的小牵牛花,像燎原的星星,像记忆里零碎的海边浪花。
是的,我已经很久没看海了,就只记得些白色的浪花。
有人说,生命是一树一树的花开——这是四月的人间天。
也有人说,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这是位老者散步时的哀愁。
哀愁是踉踉跄跄的大朵牵牛花,一树一树的花开是伊始绽放的小牵牛。
其实物是无知的,无语的,不然牵牛会吹起它们的号声响应鞋子里的奏鸣曲,鞋子会嘲笑袜子湿了,袜子会埋怨鞋子是双破鞋,湿袜子嘲笑双脚被它包裹了,双脚会嘲笑大脑在雨天,粗心地选了双破鞋。
它们顺便都会嘲笑我,我刚写出女主人公的爱情龋齿,我也龋齿疼痛得不能忍受,偏要今日才出门治疗,偏要今日下着雨,偏要选了双破鞋,偏要嘲笑了下踉踉跄跄的大牵牛花,偏还羡慕了下伊始开得好得意的小牵牛花。
生命是一种巧合,巧合到感觉到疼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存在的,吞咽快乐、咀嚼悲伤等一些情绪只是人的思想。
我们的生命与苔藓、大小牵牛花并无二致,像江河会干涸、太阳会西落,我们只是比它们多了种叫思想的东西。
人的思想,其实是相对物的世界的生活,我们人类的生活是什么呢,无非是思想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去做,那要去做的……做了没做好的,要去把它做好的。
要去治疗我的龋齿了,这也是以前没做好的,有些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