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加入了一个日记班。
班主任很有意思,网名叫“万能的姐夫”。
明朝《初刻拍案惊奇》里有故事言:“俺怎生没后代?现有姐姐、姐夫哩”!到如今,人们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连襟姐夫那是逢酒必醉,若是姐夫小舅子,那是前世的小冤家,姐夫照顾小舅子简直是天经地义。
我就入了这么个姐夫的名下。
和姐夫擦肩而过,素未谋面。姐夫山西溜达了一圈,愣是等他走了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关注了公众号,看他的“影响一万人”,莫名激动。
所谓“莫名激动”,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
想了好几天。明白了。
就是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说自话的理由。
我热爱文字。文字让我找到了自己的立身之地和价值所在。一点都不夸张,从一个工科的本科生,走进体制内,对文字的编织能力和政策的敏锐让“只有背影的我”和那些“有背景的人”并肩而不感到局促,甚至悄然产生一些优越感。
讲话、材料、通讯、消息、方案……不厌其烦,不厌其多。可是,心中那股子劲冲撞着,我明白,我已经失去了当初执笔的感动了。
那是我青春的记载
大学时候,我是班里的生活委员。上过大学都知道,大学里班主任弱化,辅导员是学哥或者学姐,所谓大学生的班级,就是一个自治组织。大家毛遂自荐,只要同学们认可你的求职宣言,那你就自动上岗。
我当生活委员可谓理所当然。为什么?生活委员管信箱,而我的信件最多。天南海北,我喜欢给同学们写信,自然收获也多。记得有一次圣诞节,我打开信箱,一摞信涌出来,数了数,27封,并且,都是我的。
那时候生活费拮据,连邮费也铢锱必较。我给远在他乡的女朋友写信,一周两封,每封7张信纸,正反两面写满,总计14页。为什么不多一张?因为一个印制好的信封自带8毛钱邮资,多一张纸,我就需要再多贴一张邮票。
于是,写信成了我的日记,信件里挤满了我的焦虑和痛苦,也载入了我的快乐和向往。
我看《青铜时代》,于是信里充斥着怪诞和话不成篇。
我看《受活》,于是信里填满了愤懑和悲天悯人。
我看《飘》,于是信里满含着自由和理想主义。
然而,随着大学生活的结束,一切戛然而止。
我捧着成箱的信件,欲说还休。
那是我奋斗的回忆
毕业,他乡求活,终归故里。
之后的工作是由一篇篇信息串成的,记录了工作的历程,也像一圈圈年轮把我日渐划入其中,像欲缠欲紧的蜘蛛网,我望着狰狞的八条腿和复眼越逼越近,越挣扎越是徒劳。
可是,如今,回头望去,一篇篇流水账般的工作信息,写入了工作的历程,也丰富了我的阅历。
2012年的某一天,我从原单位迈入另一个单位,正式以写字谋生。
三年五个新闻奖。我渐渐又找回了写字的快感,笔走龙蛇,肆意春秋,见诸报端的文字让我立起自信,也结交了更多朋友。
记不得多少个晚上,一杯浓茶,一包香烟,屏幕前满面油垢的我,兴奋又疲倦。
人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那时候的我,却以为,写字最辛苦。
但妙手偶得的得意,又岂是他人所了解的?
那是我向往的未来
2014年起,我开始练习长跑。不结伴,不邀友,随时兴起,自己上路。
我带着耳机,随着音乐踏着固定节奏的步伐,路线固定,思绪蔓延。
每日清早的路上,睡意慢慢退去的同时,灵感开始发芽。很多没有立意的新闻稿件,在自己和自己的对话当中,渐渐有了雏形,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我高歌着,雀跃着,像个神经病。
于是我爱上了跑步。从5公里,到10公里,到半马,到全马。42公里的煎熬和思索,坐定了自己神经病的名号,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老子就是神经病,当之如何?
可是,神经病的呓语毫无逻辑可言,我却被逻辑和思辩捆绑着。
我在成为一个神经病的路上无功而返。
终于,我追求着,想写一些无理性,却是自己内心的表达。
姐夫说,2016年什么最火?自媒体。
姐夫,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