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尘埃里的花(五)

    乡下的空气清新,子轩在公鸡的鸣叫中醒来,远处的麦地上空薄雾袅袅,子轩忍不住走进这薄雾中,感受难得的闲适时光。农忙还没开始,地里的活不多,子轩随着父亲在地里除草。地里不时蹦出些蚂蚱,子轩休息的时候,忙着逮蚂蚱,并用狗尾巴草把蚂蚱串成一串,这时候的蚂蚱肥,回去用油炸,或者火烤着吃,都好吃,小时候家里穷,没少在田间地头逮这玩意回家弄着吃。不一会,串了有十多串,掂量了一下,够中午一盘菜的。收拾好农具,子轩扛着农具跟着父亲往家走去,农村的饭点早,母亲早早的把饭做好,鸡鸭猪也都喂得饱饱的,倚在门边等这父子俩回家吃饭。远远的看见父子俩的身影,自选的母亲忙转身回屋收拾桌子摆放碗筷。农村的饭食简单,都是自己家前屋后挖的一小块地种的菜,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辣椒土豆丝,一盘豆角烧肉,桌上还放了一瓶山芋干酒,这种酒农村人几乎都会做,味道醇厚,够劲。子轩进门把蚂蚱串递给老妈:“娘啊,俺逮的蚂蚱,炸着吃呗。”她娘惦着脚,点点头,用那双粗糙的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蚂蚱:“俺儿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好这口,娘这就给你弄去,你爷俩先喝着酒,一会就好。”说完转身去了灶屋。

子轩给他父亲倒上一碗酒,给自己也倒了一些,就着菜,爷俩 推杯换盏,吃讲起来。子轩把工作的事情跟父亲捡好的讲了一些,让父亲不要担心自己,老两口也要多注意身体。他父亲端着碗,跐溜的吸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俺跟你娘都是忙惯的人,再说年纪也不老,还不到六十,身体硬朗的很,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帮你攒点钱,也好将来娶媳妇用。这个你不用操心,你自个混好了,踏踏实实的干,俺们老两口也放心不是?你娘啊,最操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你看跟你一般大的孩子,谁家不是孩子满地跑,叫爷叫娘的。昨晚来的那几家,俺跟你娘看着呀,都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有看中的没?这几家你娘可都打听过了,才让人家来相看的,个个都是心灵手巧家里地里一把抓的,人家也都是看上你是大学生,有文化,这几家的家境也都不错,不是冲着彩礼来的,要不 俺这样的家庭人家姑娘也看不上啊。你再回想回想,有看着合缘的,咱先处着,,不合适咱再寻摸着,可别挑花了眼,可不兴把自个给耽误了啊。”

子轩从来就没想过要在农村待一辈子 ,更不想找一个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女人过日子,每天鸡同鸭讲的,心累的慌,可是又不能拂了爹娘的好意,只好敷衍父亲:“俺最近工作忙,就这回来还是请假来的,过不了几天的,别把人家姑娘耽搁了,还是以后再说吧,咱喝酒。”他娘正好端着一盘炸好的蚂蚱迈腿进门,一听这话可不高兴了:“俺儿怎么会把姑娘耽搁呢,那些个姑娘上午就托人来探口风,看看你的意思咋样?俺说还没问你,把他们打发走了。”说完把盘子放在子轩面前,端个小木凳一屁股做在子轩旁边:“儿啊,俺看临村的翠花不错,要奶子有奶子,要屁股有屁股的,将来必定好生养。”

“娘,娶媳妇就为了生孩子啊?”子轩对他娘的观念哭笑不得。

“也对哦,要不俺们村的小梅吧,这姑娘还是俺们村的播音员呢,现在啊,俺每天听的最多的声音就是她了,声音那个甜啊,就是娇滴滴的,不会干农活。” 说完自个先摇了摇头。

“娘,你就别操心了,等俺工作稳定下来,俺会给你带个媳妇回来的,娘吃饭吧,一会凉了不好吃。” 说完,夹了一块肉放在娘的碗里。子轩娘张张嘴还想说话,这时候屋外传来声音:“子轩娘,子轩娘,你家来客人了。”一家人觉得奇怪,会是谁赶着饭点来呢?

“子轩娘,这俊俏的姑娘是谁啊?刚刚在村头问路,正好遇见我,就把姑娘领了来。”说完贼溜溜的看着子轩娘,原来是隔壁的大喇叭张婶,子轩娘看看姑娘也不认识啊?看看他爹,也一脸的迷惑。 “咳咳,张婶,是我朋友。”子轩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赵曼,这个小丫头搞什么鬼啊,吓死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莫非有什么事吧?忙着把人让进屋,“她张婶,还没吃饭了吧,坐下一块吃饭吧。”

“不了不了,你家有客人,下次吧。”说着话,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那盘炸蚂蚱,子轩娘会意 ,抓了一把蚂蚱放在张婶手里:“她张婶,孩子晌午在地头抓着玩的,吃点尝个鲜。”

“哎呦,这多不好啊?你家还有客人呢,那我走了啊。” 假意推嚷一番,扭着屁股往门外走去,子轩娘连忙把张婶送出门外,又寒暄了几句,去灶屋取了碗筷,放在赵曼面前,赵曼这会子羞羞答答的,也不言语,在子轩面前的古灵精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子轩也摸不准赵曼这是唱的哪出戏?一家子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他的,气氛尴尬的吃完了晌饭。子轩娘忙着收拾碗筷,赵曼眼皮活套的跟着瞎忙活,子轩也懒得理她,跑自个屋里去歇着,不一会,赵曼磨磨蹭蹭买的过来:“李子轩,你不欢迎我来吗?爱理不理的。”

“没有啊,就是不知道你会来,有点吃惊罢了。”子轩看了赵曼一眼,没动弹。

“人家不就是好奇你那些相亲对象嘛,跟过来帮你长长眼啊,嘻嘻。”又回到她嬉皮笑脸,打蛇随棍上的样子。子轩拿这丫头是彻底没招,这死丫头脸皮够厚实,不过不让人讨厌罢了。

“得了啊,别给我添乱就好。” 子轩翻身坐了起来,赵曼拿出一个大包,一样样的往外掏东西,都是带给子轩父母的礼物,烟酒,保健品,堆了满满一桌。“你这么破费干嘛?”子轩看着这么多的礼物,挺不好意思的。

“不多啊,本想多买点,可实在是拎不动,又没来过,不知道路况,还好让我摸来了。再说第一次上你家,看望你父母,哪有空手的道理啊?”赵曼歪着头在那笑眯眯的讲道理。子轩跟赵曼两人拎着礼物来到父母的房间,老两口忙接过来,连声道谢。子轩娘拉着赵曼去子轩隔壁的房间,打算这间房临时让赵曼住,家里被褥啥的都是现成的,放太阳底下晒晒就能盖,房间的家具虽然旧了点,但是干净,赵曼很满意,就是农村没有卫生间,在房子后面盖间茅厕,都是在那方便,子轩娘怕赵曼不习惯,赵曼只推说在学校时也是上的公共厕所,没关系,还让子轩娘别把自己当客人看,乐的子轩娘拉着赵曼坐在炕上拉家常。子轩也想去帮忙,子轩爹叫住子轩:“这姑娘咋回事啊?是不是你在城里搞得对象啊,怎么人家自己就来了,还买了这么多东西,要花不少钱呢。”

“她正好到这边出差 ,顺便过来感受一下农村生活的,不是对象,是普通朋友。”子轩也不好说赵曼就是好奇他相亲,来瞧热闹的,只好糊弄他父亲。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娘还以为是你瞒着俺们谈的对象呢,喜得跟啥似的,还直跟我嘀咕,这姑娘长得水灵,就是跟农村孩子不一样,这下子可又要唠叨个不停了。哎!真叫人不省心啊。”

这不话音刚落下,子轩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邻居,大多是听大喇叭张婶宣传说子轩家来了个城里姑娘,听说是子轩媳妇,找个名目来瞅瞅,看看子轩媳妇怎么样的一帮邻居。

子轩娘忙着端茶倒水,拿瓜子给这帮人吃,大家也就嘻嘻哈哈的在那闲扯,不时的拿眼睛瞟赵曼,赵曼也只好装作不知道 的样子,脸却臊的通红。本家大妈拉着赵曼的手问:“姑娘啊,你跟俺家子轩谈恋爱咋还保密呢?害的你婆婆直着急,要不是你及时赶来啊,怕是要弄出个笑话来呢。”

“大妈,我不是······”赵曼红着脸想解释,“不是什么呀?不是,还能看着子轩回来,你也来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啊?瞧这孩子臊的,脸都红了,大妈是过来人,不说,不说。”说完拍拍赵曼的手背,一脸她很明白的样子,大家伙嘻嘻哈哈的,直点头同意本家大妈的话,弄得赵曼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不对。子轩娘在一边乐的合不拢嘴,心里想着,子轩这孩子谈恋爱也瞒着他们 ,弄得自己心急火燎的帮他张罗,怪不得看不上那些个姑娘,确实跟赵曼没法比。一帮妇女在屋里,子轩也没啥话跟她们好聊得,打声招呼,钻自个房间去躲清闲。赵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好意思走开,不时的拿眼睛往子轩那屋望,想着要是子轩能出来给自己解围就好了。大喇叭张婶眼皮子活套,一眼看出赵曼的不自在,对赵曼笑眯眯的说道:“姑娘啊,还没来过乡下吧?我们这的景色可好了,村子后面就是一个大水坝,旁边是片果园,让子轩带你出去转转吧。”赵曼感激的看看张婶,又看了看子轩娘,子轩娘点点头,赵曼开心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子轩的房间。子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手机,看赵曼进来,笑了笑:“怎么不跟她们吹啦?”赵曼斜了子轩一眼:“你怎么好意思把我一个人放在她们一起啊,她们的眼神就是那种相媳妇的,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而且大家还真误会了,说我是你媳妇,这可怎么办?”

“你怎么不解释啊?”子轩一听坐了起来。

“解释了,可她们不相信 ,你又不在,我说不通。”赵曼也有点急,眼睛都红了。子轩看着这样的赵曼,忽然想逗逗她:“这事可是你造成的啊,你说你要是不来,也没有这场误会,既然大家都相信你是我媳妇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要不我出去跟大家再解释解释?” 赵曼都快哭了。

“你觉得她们会相信吗?我看啊,你就老实的做我媳妇吧。”子轩哈哈大笑。赵曼这才看出来子轩是在逗她,抡起小拳头打向子轩的肩膀,子轩侧身一躲,赵曼没想到子轩会躲,一下子没站稳,趴到子轩身上,鼻头撞到子轩的 肩膀,疼的赵曼用手揉着鼻子,撅着嘴巴,那眼泪似掉未掉的,跟个无辜小白兔似的好不可怜,却忘了自己这会正趴在子轩身上。子轩看着这小白兔的眼神,忽然有一种想保护她的愿望,他轻轻扶起赵曼,帮她揉了揉鼻子,手指下滑落在赵曼撅起的嘴唇,摩擦着,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赵曼后知后觉的砸吧砸吧眼睛,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在子轩看来,赵曼的嘴唇充满了诱惑,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赵曼娇喘连连,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赵曼。

之前写的十二章压缩成四章,因为太麻烦,空间就不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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