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身边的同事，朋友都赶上了春运的大潮，每天中午饭的话题都是“抢到票了吗？”“坐什么回去？飞机？高铁?”还是顺风车?”
尤其是身边一对东北的夫妻，坐飞机抢不到经济舱，只能买往返的头等舱，两个人足足花了一万。
“唉，年终奖都搁里头了。”身为丈夫的他摇摇头说。
春节将至，我们采访了几位书友，听他们讲述了关于回家的故事。
1
你不在，家里都空荡荡的
赶上又一个年关，关于“回家”这个话题，我感触颇深。
我原是一个不爱回家的人，自从工作后就在外面住，基本几个月才回一趟家。回到家吃个饭，露个脸，没两天又出发。
我妈一开始有点不高兴，到后来不断唠叨。那天她就说了一句话，特别让我心酸：
“都在外面两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具体住哪里，做什么工作。”
我赶着出门，不愿意多说，大概报了一个地址，XX区XX路几号，做运营的，扭头就准备走。
这时我妈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去烦你的。”
这句话像刺一样戳进我心窝。很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又怕说多了矫情。
路上我不断反思，自从自己离家后，不忙的时候一个月回一次，碰上经常出差的话几个月都不回。我爸公司离家也远，平常都住宿舍，周末才有空回家。
所以我妈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独对四面墙。她也没什么爱好，一个人买完一天的饭菜量，自己煮自己吃，吃完没事干就给我打电话。
而我，晚上要么加班，要么和朋友出去疯，不耐烦时就直接挂她电话。
今年我跟我妈约定，一周必须回一趟家。回家次数多了，我才发现自己以前并不了解她：
原来她一直在减肥，晚上就不吃饭，饿了就吃点凉拌西红柿。其实真正原因还是家里没其他人，做饭还的洗啊收拾啊什么的，就懒得做了。
我心疼她，回去上班之后也常常督促她好好吃饭，给她发一些健康食谱之类的。
我妈也挺高兴，去跳广场舞的时候也学会给我发自拍。但可能因为她眼睛也花了，看不清了，发的自拍总是一片模糊。
2
别老吃外卖了，饿了妈给你做
我打小在老家上学，二十年来没出过家门。好不容易毕业后离开了，我对大城市有一种几近疯狂的向往。我想去杭州，去上海，恨不得一年换一个城市生活。
老家也不是不好，有山有水的，但我会觉得老待在一个小天地里，眼光会特别窄，而且干点什么事都会特别依赖家里。
这是一种一眼能望到尽头的生活：早上悠悠地起床，走路去上班，下班走回家，爸妈把饭菜都做好了。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搁，听我妈唠叨三姑六婆邻居老李的琐事，然后早早睡觉，第二天照常走路上班。
我想，是时候该断奶了。
没错，离开家的日子的确逍遥自在，放飞自我，但跟爸妈能交流的话题也越来越少了。
你能明显感觉到电话里头的他们在跟你没话找话，而且一言不合就会跟他们嚷嚷起来。
有一次公司要派我去我外地出席一个会议，探讨行业发展前景。我在电话里兴致勃勃跟我妈说了这件事，我妈第一句话就说：“哎呀，管不管饭呀？”
我当时一听就很来气，说你关注的点怎么那么小？能不能不那么狭隘？我们是站在时代的前沿去讨论问题，谁在乎管不管饭的问题？
但我妈就是只是笑呵呵地说，不就问问而已。
后来我看了一句话，虽然很俗，但是很在理：朋友只在意你飞得高不高，父母在意的是你飞得累不累。
其实狭窄的是我，以为父母看待自己的眼光总是世俗的。
都说养育孩子就是一场离别，他们看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却无可奈何。
我有时会安慰我妈，虽然我不能立刻回家，但我可以每天跟你打电话啊。
我妈说，这不一样。
你爸也老不在家，你回来屋里就有人气，现在屋里都空荡荡的。
我很想说，我不是不想回家，我只是想在这个年纪有一番好的作为，这样以后才能好好报答你。
这样的状态久了，我会常常陷入一种焦虑：到底是慢慢让我爸妈接受儿女终有一天离开家的这个事实，还是我牺牲自己的个人时间，甚至我的事业来陪伴在他们身边。
我猜大多数人都跟我一样，身不由己。
4
听说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父母
我们常常忘记，我们的爸妈也是有爸妈的人。
去年外公突然去世了，我妈在电话里告诉我。
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我是不是得请假？要请多少天？回去又有一堆事情要弄，烦死了。
接着我妈说了，说外公在睡梦中去世，没有痛苦，我不用请假，好好上班。
挂了电话，我就觉得自己真他妈自私。
外公过世，我只想到自己，却未曾想过我妈伤不伤心，这么多后事要处理她忙不忙的过来？
第二天我还是请假回去了。但我发现我妈竟然特别冷静，理智，没有大哭大嚎，一个人默默地处理后事。
几天后送走了外公，忙完所有事情，所有人都歇了下来，我发现我妈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成了泪人。
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妈在生活方面是个弱者：买东西被人骗，跟不上信息科技，丢点钱心疼要死。
但在面对大起大落和生死问题上，她比我坚强。
经历了这件事，我才猛然惊醒，我们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是数得过来的，真的。
外公不在后，我特别害怕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怕她胡思乱想。每次离开家，我都叮嘱我爸，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就待家里陪我妈。
以前老觉得，爸妈也还没那么老，还能折腾好几十年呢。
但现在，别说他们了，我们也不年轻了。我不敢奢望他们等活到九十九，所以感觉每一天都是很珍贵的，同时也很焦虑。
现在的年轻人，家庭观念很轻，事业心很强，这能理解。但在某些时候你必须做些自我牺牲，去为他们做些事情，我们这个年纪就得要这样。
害怕过年？恭喜你长大了。
爸妈很关心你，亲戚很关心你，却让你倍感压力。
话题征集
想逃离，看着爸妈日渐佝偻的背影，迈不开脚步。
常年待在一起吧，矛盾重生，身心俱疲。
年关易过，家里那一关，不易过。
每次回家，你都遇到那些让你苦恼的事？
催婚，催生娃，逼问工作，生活习惯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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