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你怎么选都是错的。
也许吧,唯有真正痛彻心扉的爱过,才会晓得那种在心底划过的伤痕有多痛。这辈子,没了她,都不会再爱了吧。
夜色微凉,乔木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卧室里传来女儿的哭声,乔木把女儿抱了来,他选择自动屏蔽,屏蔽掉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现在的妻子,姚茜。
“乖,不哭。”乔木逗着女儿,不多时,直听到母亲一声急切的哭喊声,“茜,你醒醒,你别吓妈呀。乔木,你媳妇晕倒了,快来”,乔木匆忙跑到了厕所,他看到姚茜的眼睛就那么紧紧闭着,脸色煞白,而他的母亲在一旁吓坏了,一只手扶着姚茜,另一只手不停的去掐人中。
“茜,你可不能有事,这小蕾才三个月,你可不能有事。”母亲也慌乱了,又踹了乔木一脚。
客厅里女儿小蕾的哭声,厕所里母亲的恸哭,一片惨淡,乔木愣愣的,他有种意外的想法,这万一要是姚茜就这么过去了,他是不是自由了。那个他不曾爱过的女人,此时此刻正死死的用牙咬着舌头。姚茜是在自寻死路,她也受够了。
“乔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女儿才三个月”,母亲抽出身,打了乔木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乔木打醒了,我不爱她,可她终归是我女儿的妈,我女儿才三个月不能没妈。乔木上去,就死命地掰开姚茜的嘴,忍痛让她咬着自己的手。姚茜使劲的咬,眼眶里全是泪水,她煞白的脸上全是汗珠,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乔木愣是一声都没喊,一念之间,“她终归是我孩子的妈”,忍着,直到姚茜大声的哭出来,乔木的那只手全是异常显眼的鲜血。
“我知道你没爱过我,干嘛救我。就让我死了,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姚茜瘫倒在母亲的怀里,全身搐动,放声痛哭。那许久未曾发出的愤懑声,仿佛从她的灵魂深处一丝丝抽出来。
“是,我没爱过你。可是你终归是我孩子的妈。”乔木手上的鲜血直流,他神情呆滞,自言自语,离开了那个有点沉闷,让他紧张到不能呼吸的家。
“我怎么了,竟这么狠心,这要是没拦住她,是不是她就死了,而我会自由。可是女儿怎么办,小蕾才三个月。”漆黑的夜,有点阴冷,乔木脑子转得飞快,他想起了远方的她,那个他深深爱过的女人,那个他错过的比他大六岁的女人。
2
你相信爱吗?一见钟情。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是,有了遇见你的勇气;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留住她的本事。
乔木爱过,那个比他大六岁的女人,唐糖。唐糖84年,乔木90年,差了整整六岁。爱情跟年纪有关吗?貌似没有,你真的遇到了那个人,大六岁又有什么关系。“我爱的是你,很纯粹,管它什么年纪。”
12年,乔木刚大学毕业,报了个IT培训班。唐糖凑巧是他们班的实习代课老师。挺奇怪的,一见钟情。乔木怯怯的留了唐糖的联系方式,他忍不住一条又一条的发短信。每逢看到唐糖的QQ头像闪动,乔木的心就开始“怦怦”直跳。莫非是爱情,就那么喜欢上了。
唐糖的任期结束,乔木就想着法的约她出来。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姐姐也挺喜欢他。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心里是有感觉的,就像一股电流,直击彼此的心底。那个在公园散步的晚上,乔木表白了。他不想管什么现实的年纪差距,他就是喜欢她,爱了就爱了,这一生,从不曾怀疑。令他惊喜的是,唐糖答应了。
交往了半年,那是乔木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快乐时光。他第一次感觉自己遇到了对的人,彼此很合拍,总是能巧妙默契的来个十指相扣,眼神交汇。你们彼此都深深的爱着对方,那种舒适感,眼里也只有彼此。
“唐糖,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爸妈,我要娶你”,乔木把唐糖介绍给自己的父母,甚至说自己想结婚了。乔木的母亲,一听到自己儿子找了个比他大六岁的女人,一脸的愤懑和谩骂,“你找不到女人了吗?她比你大六岁。你喜欢她什么,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要结婚了,荒唐。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回来,你们俩立刻分手”,乔木很失望,本试图把自己爱的女人介绍给父母,却招来一顿谩骂。
父母永远不懂孩子,他们以为的爱情总是表面上的合适。在他们眼中,感情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凑合着过日子。
乔木忘不了那个剑拔弩张的晚上,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母亲,以死相逼。当你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拿着刀子站在你面前,让你二选一,你什么感觉。选母亲,放弃自己最爱的人;选自己最爱的人,任由母亲发疯。哈哈,最让人痛心的是,怎么选都是错的。
“妈,你别再逼我了”,乔木一声怒吼,悲愤的跪在二老面前,“我跟她分手,随你们的意”,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奈何眼眶里全是泪水。
“我好卑微呀,自己的爱情在父母的眼里一文不值,我就像一只狗。放弃了最爱的人,就像人群里一直形单影只的狗。”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悲伤,莫过于错爱一生。
3
有的人一旦碰见,没了她,就什么都不是爱了。乔木还是跟唐糖说了分手。他不想耽误她,唐糖是84年,再不结婚就三十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你怎么忍心耽误她。
13年,乔木跟唐糖说分手的那个晚上,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就那么抱着,好一阵恸哭。
“唐糖,我对不住你。我是我妈唯一的儿子,你知道吗,她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逼我做选择。我好痛,我的父母一点都不了解我。”乔木哭的像个孩子,眼泪止不住。
“乔木,我不恨你。可是,你让我怎么离开你。”唐糖声音急促,眼看着说不出话。
两个人又是好一阵痛哭流涕,他们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周围一切都悄无声息。
“唐糖,你走,快点”,乔木一狠心,硬把唐糖推上地铁。眼看着地铁车门关上,他耳朵好一阵发懵,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透过玻璃车门,清清楚楚地看着唐糖蹲在地上,好可怜,就像一只没有家的小猫咪。而乔木呢,他就像人群中的一只狗,一直失去了灵魂的狗。眼看着地铁飞驰而去,他再也看不到唐糖,那个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女人。
“你看他,就像一只狗”,乔木蹲坐在地铁站的长凳上,失魂落魄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随他们去吧,没有人会了解失去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有多痛,撕心裂肺;放弃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有多痛,刻骨铭心的爱,不过如此。
乔木说自己对不起唐糖,那个他真心爱过的女人,为了他放弃了出国进修的机会。而他呢,却还是放弃了她。时隔多年,乔木依然爱着唐糖,他永远忘不了说分手的夜晚,蹲在地铁上哭的唐糖该有多痛。
“是我耽误了她的一生,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如果没有我,她也许或多或少会快乐一点”,乔木很懊恼,有些情难不成是孽缘,没有结果,即便是分手了,仍是苦苦恋。
这一辈子,这一生,错过的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4
分手后没多久,传来了唐糖结婚的消息。一个人心死了,好像跟谁结婚都不重要了。
唐糖沉迷了好长一段时间,经人介绍了个男朋友。也是,再不结婚都三十了。“跟谁结都行,无妨”,在她看来反正是过日子,不会再有感情。
婚礼那天晚上,唐糖稀里糊涂的跟他发生了关系,有了自己的女儿。打从那之后,她再也不让老公碰她。她不爱他,已经完成了生孩子的任务,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她也不在乎老公瞎搞,随他去,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本以为结了婚可以逃脱一切,奈何,跟不对的人结婚,也只是害了另一个人。唐糖过的不幸福,那种极其压抑的感觉,让她不能呼吸。她就像个没了灵魂的木偶,惯性的看待着日常,品尝着生活苦辣。
乔木也结婚了。在父母的强压逼迫下,选了一个他们挺喜欢的女孩。乔木试图反抗过,在婚礼三天前晚上,他喝了很多的酒,发着疯的砸东西。快举办婚礼了,家里一切装饰品,在乔木看来都十分碍眼。乔木生平第一次跟父亲吼,噼里啪啦砸累了,他就开始放声大哭。乔木的父亲也哭了,那个头发有点白的老人,竟也哭了。
“儿啊,都过去了,结婚吧。你不结婚,我和你妈这老脸往哪搁”,父亲瘫倒的跪在乔木面前。
“哈哈,你们就逼我吧。这要是往后发生什么,跟我无关。婚我结,以后别管我。”罢了罢了,没了唐糖,跟谁结婚不是结呢。
姚茜在结婚前,就知道乔木不喜欢她,可她相信日久生情。打从嫁给乔木的那天起,她的QQ签名就变成了“日久生情”,总有一天,一个屋檐下,他会爱上她吧。
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生孩子无非就是例行完成任务。跟一个你爱的人,怎么都会有性趣;跟一个你不爱的人,生了孩子,再也不想碰她第二下。
5
错爱一生,一个反对,毁了六个人,两个相爱的人,两个不相干的人,还有两个孩子。
父母是乔木无法逾越的大山,尤其是他们以死相逼,怎么选都是错的;唐糖是乔木一生的痛,这一辈子都再也忘不掉,这一辈子都为之愧疚的人;姚茜是可怜的牺牲品,她永远在没有爱的婚姻里苦苦挣扎;而小蕾是乔木心疼的女儿,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只有“责任”二字。
“我的婚姻里没有爱情,只有责任。即便结婚三年多了,仍是如此。我不曾爱上过那个跟我结婚的女人。我还想着唐糖,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逃脱围城,去见见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当乔木从朋友那得知唐糖过的并不好时,他试图联系她。可他是个胆小鬼,他怕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再次带来伤害。
该怎么选择,走错了路,错过了对的人,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苦苦挣扎着,何时才能放过自己?
唐糖的婚姻没有爱情,她不愿意让她老公碰她;
乔木的婚姻没有爱情,他更不愿意碰他的老婆;
错过的两个人,怀揣着对往日感情的依恋,在现实生活中沉沦、麻木、心死。
“也许吧,我期待着有一天再次遇见她”,那个比我大六岁的女人,我曾深深爱过的人。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