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此时毫无睡意,我知道一个想睡觉的人睡不着是痛苦的,我甚至有点怜悯这张无辜的床。
就这么躺着,屋里静悄悄,似乎听到了窗外沙沙的寒风依然在不停地消耗着它的嗓子,我的小白(爱车)也依然伫立在这浓浓的寒意里,这么想来,我还是幸福的,我只是温暖的睡不着觉。
我一直在思考这使我惴惴不安的心结,似乎从没有向最近几年这样缺乏安全感,随着思考的深入,我发现这个时代变了,我也变了,变成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人,变得有些格格不入,开始不合群,喜欢独处以及思考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
很多年前当我应聘第一份工作(保安)在实习期时,我背着双手穿着制服做跨立状,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我思考着工作的意义,而那时想到的是怎么让领导赏识我,我怎么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保安。不过这份使命感在一年后就消耗殆尽,这一年期间我们部门换了六个保安经理,我发现自己设定的意义对我毫无意义,每个月拿回460元的工资才是我最大的价值体现。合同到期后我换了工作,在一家新开的超市做理货员,我主要在面食课里榨蔬菜汁,搅拌鸡蛋,和面压面条。如果抛去待遇仅凭工作性质来说我倒是安然自得,每天早晨五点我到超市,配好材料,开始工作,三个半小时后当其他部门的人员上班打卡时,我的一百来斤面已经和蔬菜汁完美融合,被做成面条分配到一百多个保鲜盒里,而这一切,从榨汁,和面,压出面条,切割装盒,打上保鲜膜,称重打价格签,摆满柜台几乎我一个人完成。那时我没有过于计较工资,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汗流浃背,现在想想这就是心流吧,后来这家超市关门了,我为我能从这家超市从出生到死亡这短短的半年里生产的面条有一半是我的杰作而自豪。后来我再次找工作又被安排到了压面条,我有些吃惊,我没有应聘这个岗位啊,后来才知道这的卖场经理是我以前单位的领导层,他仅从应聘者的名单中把我提取出来,他认识我,见过我工作的场景,也看过我摆满柜台的“作品”,业精于勤真的很美妙,这些年我多次梦见我回到那个场景重新榨汁和面,说真的,没干够。
后来我又打了6年工,然后正式进入体制成为了正式工,一晃又是十一年,我的心流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早已厌倦了这种朝九晚五的工作模式,没有技术发挥的可能,处处请示,局限在别人的决策里重复的做事,而事件本身又没有成长的空间,除了每月发工资竟然找不到工作的意义,想想要数十年被迫在一个地方工作,限制了走出去看世界和自我提升的机会我就不寒而栗,这种工作状态就像是围城,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舍不得出来,明知是鸡肋,始终没有勇气走出来,我不断用退休年龄减去我的实际年龄来计算我真正自由的时间点,这道十位数减法题我多次计算过,生怕算错了一位数,一位就是漫长的一年啊。
我不断用业余时间填充着对未来的绝望,不断练笔,看书,理财,做小工作室,我知道这些才是自己真正锤炼和打拼的方向,才有靠能力赚取回报的意义,若有所成才能够真正意义的做到不受地域和时间的限制。
风依旧呼呼地吹,我的小白依旧伫立在浓浓的寒意里,也许它和我一样跃跃欲试,一样期待着纵横驰骋的那一天。
我竟安稳地睡着了,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