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对朋友说自己看国内现代小说非常少,这是事实。一方面是因为相比国内的现实主义,国外小说家们的想象空间、荒诞创意、以及浪漫、人性、甚至是变态的情怀,更能引发我的好奇心。
当我说起作家,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都是小说家。试想一个写不出小说的作家,怎么能叫做真正意义以上的作家呢?而且必须是虚构的,写那些非虚构书籍的,也不能叫做作家,充其量是个语言组织家。
若是有某个倒霉的非虚构类作家看到我的定义,想必会非常生气。但是想一想,我这样无足轻重的人做这样无足轻重的定义,完全大可无视之的。
古代、近代作家们书,我大多翻看过,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当下的作家,我看得非常之少。不明原因地有种抵触感,这里大概要被骂崇洋媚外之类,有一段时间甚至我也有这样的认定。
在勉强看过莫言、严歌苓这样非常代表性的作家的作品之后,我明白了曾经那些抵触感存在的原因:因为他们讲述的故事都太过悲惨、情感都太过虐心、关系都太过扭曲,以至于每次看的时候都像是经受莫大的磨难一般。
当然悲惨是故事鲜活的根源也不一定,一定要有死、要有扭曲的、不可告人的、尴尬的人际关系,以及无奈、残酷的时代背景,才能构成一部宏大的作品。你去翻翻看他们的书,是不是都是如此。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前不久看过的一本《万历十五年》,这是一本写史的书,但是恐怕不能称之为非虚构,也不能完全归类为虚构,之所以提及它,是因为意识到,现在的那些作家们,似乎缺乏的是一种平静讲述的能力。
我所谓平静讲述的能力,是指能够让读者感受到这样一种平静。即使人死了,即使事情发生了,即使很快就要有大变化了,也呢能够让读者感受到的平静。
然而现在的作家们往往会在自己身临其境的同时,将双倍的感动传达给读者,双倍的尴尬传递给读者,双倍的悲惨施加给读者。
有这种能力的作家当然称其为厉害的作家,但是对我来说,还不是非常厉害的作家。因为非常厉害的作家,必然是即便自己内心澎湃,也会体贴地将这种澎湃分解、铺开,然后若无其事地,一点点累积地、传达给读者。
2014.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