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舍的,是牵挂

今年的冬天出奇的闲,去姑姑家住上些许时日。姑姑的婆婆,我叫老奶。距离上次去那里,大约已有七八年的时光。当时的老奶还会和我一起玩红A。8年过去了,我再次出现在老奶面前,她只是呆呆的对我傻乐。她所有的记忆好像都随着我的老爷一同埋进了土里。

我一生里我和老奶接触的少,20余年的生活里,匆匆几面而已,但和姑姑家的姐姐却十分要好。姐姐说,今年老奶已经叫不出她的名字了。说这话的时候,姐姐眼睛是婆娑的。爱了你二十多年的人,忽然有一天,她不记得你了,不记得你的名字,你的样子,你的声音,即便,她眼睁睁看着你从咿呀学语到亭亭玉立,可她就是不记得了。生活,总有一些让你疼的地方,一下子疼到骨子里,刻在灵魂上,究其一生,背负着牵挂,诉说着思念。最害怕的地方就是生离死别,没经历过,所以恐惧,至亲走了,一定很疼。有段时期,我经常梦到自己的至亲失去,在他乡异地的梦里,哭了个稀里哗啦,痛彻心扉。即便后来转醒,在那种巨大的悲痛和心悸中也久久不能平静。

还好,都是梦,是假的。劫后余生,感受大抵如此。我清醒后的第一件是都是给某位至亲打个电话,等到早上七点多听到自己奶奶的声音,自己强行忍住眼泪,尽量用很平静的语气给老人问个好,殊不知自己早就泪流成河,哭的跟个失恋的小伙子。电话放下好久,才会努力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今年回到家的时候,奶奶的牙比以前少了好几颗,医院也已经拒绝给奶奶上假牙。奶奶吃饭已经开始吃力了,自己看着奶奶吃饭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阵的疼。但她还是用尽所有去疼他的大孙子,即便他已经成年好久好久了。奶奶回去小卖部买我小时候爱吃的零食,做我喜欢吃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想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我,留到好多东西都已经被空气氧化成不可食用。我很努开心的在吃奶奶给我的饭菜,水果,零食...我想记住这些东西的味道,我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我想留住一些东西。我知道,在并不遥远的将来,我再也吃不到奶奶的的味道了,对,就是那个宠你疼你,什么要求都满足你,不论合理不合理的最最爱你的那个人。珍稀,也珍惜,有些幸福,是永远无法复制也无法超越的。

什么不畏生离,不惧死别,在生死离别面前能再次坚强已实属不易,当巨大的悲痛渐渐消散,所能回忆和缅怀的,就是当时的几张照片,几个物件,让越来越孤单的自己知道,总有那么几个人,跨越时间的羁绊,永永远远的在挂念着你,惦记着你。也一直,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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