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对“死”这个概念,恐惧太深,忌讳太深。
那时候的村子里,只要有非正常死的人,一段时间村子里都会陷入一种类似惊悚的气氛中,大人们交头接耳,都压抑着声音,悄悄议论、猜测着这个人死前的种种“凶兆”,这一段我们晚上肯定不敢出去了,因为不断听到有人晚上出去碰见了这个人的“魂儿”,或听见了他死的地方老有人叫。
愚昧无知也好,科学解释不了的灵异怪事也好,反正这些恐惧和忌讳已经深深植入心里了。
10岁那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我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在我的眼里,爷爷奶奶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我从小跟着他们长大,看到爷爷的灵柩被抬走时,本能地意识到再也见不到爷爷了,撕心裂肺的痛使得我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
那时对“鬼魂”的恐惧没了,而且听别人说起爷爷奶奶的“魂儿”,很反感,我的爷爷奶奶怎么会成“鬼魂”呢?
上高中那年,姥爷去世了,那时有些懂事了,姥爷去世前几天就开始心里难受,及至母亲哽咽着说姥爷去世了时,积攒的难受都化成了奔涌的泪水。姥爷性格刚强,嫉恶如仇,我一直都记着姥爷挺直的腰板和昂起的头颅。
最深切的痛是我的母亲突然去世,不仅仅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更多的是没有了家的无依,十多年来,从不敢提、不能提到一点点写出来,开始追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想母亲,想爷爷奶奶,想姥爷……
时间给了我答案,因为他们教给了我做人的最可贵的品质:正直、善良、骨气、向上,我想以后我会更坚定地向着。
他们没有走,他们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活着。
为此,我爱一切美的事物,并愿意终生去探寻,去积囤。
爱读书,读的是虔诚的灵魂,比如我最近一直在读的木心。
很遗憾去年初才从《中国好歌曲》里知道了木心先生,当然接着就是找先生的文字,借用一位书友的话来说,“幸福妥帖得都凌乱了”,真是一见惊艳,再见倾倒,现在正在收藏先生的书。
“有的人一读书就卖弄,多读几本吧,多读几本就不卖弄了”。
这不是在调侃我吗,他怎么就看得出我的那点小浅薄呢,从此读书不卖弄了。
“岁月不饶人,我亦未曾饶过岁月”。
一颗多么执着的心灵!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纷的人哪!”。
读到这句,竟然有一种悲欣交集的感受,想哭!
先生以一生挚爱献与艺术,2011年逝去。弥留之际,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几十位读者朗诵着先生最钟爱的诗句,追思会上,又有读者热切提出出版若干年前先生的文学史讲稿。
“在这些句子里,坐着一个人。
他的目光深邃而犀利,表情中自然流露的文艺气息令人感染。
早先的他浪漫,博学,凌厉,又古典。
后来,如他所言:似粥温柔。
他是木心。”
爱悦周围的一切。
养植物,包括花、草,甚至这两年一直在种的辣椒,它们或明丽,或清幽,或生气勃勃,无不给我以美的熏陶。
爱动物,养了四年的小狗笨笨,如同自家的成员,养着养着,心会柔软,越来越宽阔,可惜笨笨走了,留给我的除了伤感,还有那么多有趣、美好的记忆,至今只要看见狗,不管什么品种,甚至还有流浪猫、叽叽喳喳的小鸟,心都会产生一种喜悦。
请记住,逝去的美好带给我们的不应该只是伤感,而是美好的种种涵义,让我们去身边的生活中发现更多的美,进而创造更多的美!
我相信,死亡只让罪恶的人产生恐惧。
人是一种相当依赖精神的生物。人死的时候,整个一生都会被重新评价,这种评价完全不依赖于你腰缠万贯,身份地位是否显赫,而仅仅取决于在你一生里与他人分享的爱和温暖有多少。
而我,最乐于当下——写出心中的感觉,如同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然后约上好友去散步,互相放飞心情;然后计划着明天的一个色、香、味俱佳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