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老爸的电话时我正在和儿子吃晚饭,“吃饭了吗?好长时间没打电话了我就是问问你在干啥?身体状况如何?”电话那头的老爸说。“在吃饭呢,有啥事吗,爸?”,“怎么七点多了才吃饭?”“儿子放学晚刚回家”……我们父女你一句我一句地他问我答,“快吃饭吧,别凉了!”说完老爸挂掉了电话,我也继续吃我的晚饭。
春节过去已一个半月,期间我整天忙于工作和照顾即将中考的儿子,从未想过给老爸打个电话,也从未问手骨折恢复期的老爸近期恢复的怎样。仔细想想,这真的已经不是老爸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或许在家排行老三的原因,给老爸打电话虚寒问暖的事好像天经地义是大姐的事,我很少过问,偶尔有时间打电话时拿起电话也不知给老爸聊点什么,象征性戓礼节性地问一下近状随即挂掉电话。
也许父爱原本就是含蓄的、深不可测的。记得上小学五六年级时,因学校在邻村且晚上我们在校都有自习课,我和大一岁的姐姐在同一班级,由于胆小每晚放学后都是我和姐姐手拉手结伴回家。老爸担心我俩途中危险,每晚以出去走走为借口背着我的母亲到邻村迎着我俩且一直护送到家,这期间我和姐姐浑然不知,因为那时乡村尚未实现供电,他在黑暗处目送我俩前行。这件事情的真相揭晓时我和姐姐已入高等中学,还是母亲不小心说漏了嘴,否则我们到现在也不一定知道父亲的那份浓浓的爱。母亲去世后,老爸既当爹又当妈,独自一人担负起了照顾我和大姐及奶奶的重担,当时二姐已考入南方的一所大学远离家乡。一九九五年七月我带病参加了高考,由于母亲病逝和自己身体原因我考入了一所不很理想的大学,农村的娃也成了金凤凰,而且在我村是第二个大学生,老爸看到入学通知书后喜极而泣,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可是当看到当时看来是巨额的学费时,老爸皱紧了眉头一言未发,我知道根据当时的家庭条件供一个大学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啦,再供第二个无疑是生活重担袭来。于是我悄悄地给老爸说“这学我不上了”,谁知老爸大发雷霆“我含辛如苦的劳动,就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走向社会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你想不上了,这样你对得起我和你逝去的母亲吗?钱你不用考虑,我会想办法的”。就这样我如期走入了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我深知老爸的办法就是增加了比常人多一倍的劳力……
老爸就三个女儿,大姐不必多说,因离老爸最近且是长女,平时尽孝的义务都由她承担。二姐远在南方几年回来一次,我在县城离老家三十公里,原本我可以做到每周回去一次,至少一个月一次,但由于惰性及其他原因,一年算下来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常回家看看”对于我来说就好比口号,只有心动没有行动,对于老爸来说更是奢望。其实,老爸很容易满足,一个电话、听听声音就激动地整宿不眠,可我做为女儿老爸这谨小慎微的要求也不能给予,更何况带老爸出去旅游、走出农村见见外面的世界。我真是一个不孝女。
我想,今晚是老爸又想女儿了。爸,我错了,我一定抽空去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