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掉进水里,你会不会在意的游泳游得好不好?
“ 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书中的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跌在生活的死水里将近四十年,终于在某一天,他开始挣扎,的确,当一个人要淹死的时候,他不会管自己的姿势好与不好了。四十年的生活让他痛苦不堪,他离开了家,离开了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身上只带了一百块钱,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开始了一个追梦的旅程。
“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她的?”
“我要画画儿。”
“可是你已经四十了。”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如果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小时候读童话故事,王子越过了层层的阻碍,披荆斩棘,最终抵达终点解救下了公主,两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月亮和六便士》并不是一个童话般美好的故事, 不是一个追梦人经过心酸奋斗,排除万难,最终功成名就的励志故事。这本书不是纯粹的歌颂追求理想,同时也展现了人性的丑恶,蒋勋说人是不纯粹的人,是光明、阴暗的混合体。毛姆以第一人称的视角,仿佛这个事情就发生在身边。毛姆豪不避讳地将这个企图脱离俗世生活、企图开启另一个人生的人的丑陋面貌。他不懂得礼貌,不懂得人情,不识好歹。别人对他的帮助,他不会表示感谢。有个胖子给他钱,在他大病之际,将他请回到家里,他却恩将仇报将朋友的妻子霸占,而朋友的妻子因他而自杀身亡。别人的好意,他会回以“去你他妈的”。这个世界,跟他的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毛姆的笔尖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他细心的捏着刀锋,一层一层的将人和事物剥掉表面的那一层,然后将他们赤裸裸的呈现在你的面前。思特里克兰德是如此不堪,就算是这样,你还是会被他的精神所倾倒,正如毛姆所说,“一瞬间我好像还是看到一个受折磨的、炽热的灵魂正在追逐某种远非血肉之躯所能想像的伟大的东西”。你已经不会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来对待,你也就不会评价普通人的标准来评价他。
欲望之于斯特里特兰德就像是一个牢笼,禁锢他的精神、思想。然而事实上,斯特里特兰德并不是没有欲望,他的欲望就是‘画画’,这个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其他所有的欲望,女人、金钱、物质等等,统统都要给它让道。当他拿起画笔的时候,就沉浸在了自己的王国里,如同《小王子》里小王子星际旅行时遇到的王国那样,在斯特里特兰德的王国里他就是君王。王国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一个,温暖、阳光、植被都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也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斯特里特兰德漂洋过海,与世隔绝,与一个土著女人一起生活,生活的重心只有创作,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他想要的状态。艺术之于斯特里特兰德,是“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他患上了麻风病,在生命的尽头,进行了最后的创作,他的木屋上画满了他的画,也许用生命锤炼的作品格外璀璨,这幅作品是他的巅峰作品,他得到了想要的,在弥留之际叫他的妻子将这件作品付之一炬。
“满地都是六便士,可他抬头看见了月亮”。月亮那么远,六便士这么近,舍近而求远岂不是痴人?在这些痴人眼里,月亮那么近,六便士却是那么远。可正是有那么一些的痴人,才让世界上散发着点点星光,对生活有了想象、有了期待。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可能有这么一个逐梦的冲动,深深的藏在心里深处的某个角落,也许有一天会冒出枝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