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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复盘了一下前年关于二胎的冲突。

我的孩子不接受二胎,我把这个看作我育儿的不成功。一开始,我特别沮丧,我觉得我居然培养了一个这么自私,没爱心的孩子。但是又一想,不是这样。

其实,她特别喜欢孩子。朋友家的小孩子来家里玩,她总是一副爱心泛滥的样子,陪着他们各种疯玩,也温柔地照顾他们。看到摇篮里的小宝宝,她也总是两眼放光,觉得可爱极了。有一次她甚至说: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小弟弟,我会早早教他认字,辅导他学习,让他成绩特别好,一定不让他像我这样痛苦,当差生。

她不是一个没有爱心的自私的孩子。但她确实有很多担心。

我必须得承认我确实不是一个很能干的妈妈。不会赚钱,不会做家务,情绪也不够稳定。在生活上和感情上,大概都不是特别让人有安全感和信心。

而她确实是一个需要很多关注和陪伴的孩子。她的学业困难,每天都做作业到很晚,在学校里也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其实,前年那个时候,我对于陪伴她已经相当力不从心。再添一个孩子,对我也是很大的挑战。孩子的感知很敏锐,她本能地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拙于表达,只能生硬地说:你连我一个都管不好,再来一个你行吗?

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觉得这句话非常刺耳,所以愤愤然觉得她不知道感恩和尊重。现在想想,这句话倒真是我自己应该先问问自己的——生养一个孩子是非常辛苦的,你行吗?你真的愿意吗?

她反对生二胎的第二个理由是年龄差距太大。她说她需要的是玩伴——不是竞争者,也不是时时处处都要别人来照顾的小累赘。她那时还这样帮我算过:我现在10岁了,你再生一个,花十年把她养大,然后我就生孩子了,你再把我的孩子带大,二胎就生孩子了,你再帮她把孩子带大……你这一辈子就剩带孩子了!

另外,她的同学们对二胎的负面评价太多,让她望而生畏。

她还担心过我怀孕没人照顾,以及可能会发生危险。

现在想来,她的这些担心虽然不都成熟,但都很现实,有理有据,并不胡闹。对于一个10岁的孩子来说,她想得太多了。她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本不该她承担的压力。而我们的不妥协大概又让她非常无助,这是又一层压力。她曾经说过:你要是趁我不懂事就把二胎生下来就好了。可见这件事对她的困扰和折磨。

前年我们就二胎的事来回掰扯的时候,我并没有真正体会孩子的感受。我把她的反对理解为寻求过度关注。后来矛盾升级,我又觉得是权利之争。现在我想,也许从头到尾,孩子都想用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而已。就像她自己说的:我也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不过,在我动手打了她之后,矛盾真的升级为报复了。

现在想来,坚持自己的底线没有错,生不生二胎确实不是孩子来决定的。但是,孩子的意见应该得到郑重的对待。如果昨日重现,我会坦诚地跟孩子谈一谈,理解她的感受,并认真答复她提出来的问题,承认生养二胎的困难,也承认我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我还是相信事实的力量,坦诚的力量。

我们并没有生二胎。现在回头想想,确实是不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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