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整年中,就盼着秋天,而每到秋天,就盼着枫红。或许是秋收过后,满地晾晒着的金黄的玉米;亦或是一句诗词“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遥想漫山的枫红,热烈、热情又热闹,让过路的车辆都禁不住停下来驻足观看。所以在我的印象中,秋天总是有大片大片的金红,铺天盖地,将喜悦的颜色,燃烧到天边。
我一直觉得,天地之间最美的是颜色,尤其是红色,不论红色浓淡深浅,都百看不厌。恰如这枫红。
开在路边的枫红
驱车前往某地的路上,遇到一片枫红,就这么开着,我会濡染这份热闹,觉得应该同她们说说话,聊聊天,就像许久未见的闺蜜一般,分享彼此的快乐。我一走进这片枫林,便醉了。这红色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变幻。有的满叶都是同一种红色,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在红色里浮出金黄;有的是金黄与橘红混合着,像钢琴与小提琴一起演奏一般和谐;还有的带着一点绿色,仿佛还不舍夏天的气息。而这所有的颜色,在阳光的映衬下又显出飘忽的金黄、深红、点绿,在眼前摇曳着,歌唱者。一刹间,我仿佛跟随者她们的节奏,走过了几个轮回。
开在屋檐下的枫红
这是我偶尔间发现的美丽。一日闲暇,拿一本书到公园,正要看,突然抬头看到了镶嵌在屋檐上的枫红,纤柔娇弱,让人移不开眼。伸展过来的枝叶,细细柔柔地,随风晃动地飘散在瓦楞上,古朴青黑的瓦楞,新鲜艳丽的橘红,搭配着,说不出的清新和舒服。我索性合上书,专心地看枫红,有风吹过,那随风摇摆的红叶便是此刻最美的诗句。
千年古刹与烈焰枫红
关于枫红,最让我震撼的是一次行至千年古刹,佛门寂静之处,猛然间看到的热烈地红。古刹久浸梵音,平静无波,枫红鲜活热烈,妖冶无边,二者的对比和碰撞实在太过强烈。再看这枫红,感觉像是充满了故事,她是被镇压着?亦或者是被宠溺着?古刹懂得欣赏枫红的美丽,丝毫不打扰,而枫红也明白古刹的信仰,一点不乱来。
以前总是觉得枫红要大片大片才热闹,像中国红一样,铺天盖地才够气派,够欣赏。有风吹过,窸窸窣窣地声音像是她们的悄悄话被我听了去,总是有满满的收获才肯离开。但是随着年岁渐长,我越发地喜爱单单只看一片叶子,一枝枫红。细细地看每片叶子的脉络,每片叶子在水边,在阳光下的姿态。因为一片叶子的经历,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生。有时候,你觉得高高跃在枝头感受大家的仰望非常过瘾,但是转眼间便会被风吹落“零落成泥碾作尘”。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飘在水里,如浮萍般没有着落,但是转眼间遇到一块石头,揽起湿漉漉的你,让你停留和安心,而这在旁人眼里就是绝美的画面。有时候,你总是被旁边的叶子挤兑,日子不好过,但转眼间旁边的叶子都掉光了,只有你还在坚持,所以你成了观者眼中醒目的风景。
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要如何过完此生,是大家都凑在一起热闹着,还是孤独着燃烧自己。前者比较容易一些,随大流不掉队即可,后者比较艰难一些,需要你不断的内外求索,在茫茫时间和空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沧海中的那一粟,从此你就是你。
想来执念如我,一定会在不自觉间选择后者,做最艰难的事情,看最美丽的风景,成就最出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