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虫眠,雨低吟

雨敲窗,似乎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又似乎连日来总是在耳畔响起。不管怎么说,有雨的日子,看不见远山,看不清天空,静静地坐在窗前,听着,听着。

夏至已过,原以为每天都是烈日当头,谁知却是雨水相伴,我不由得担心起那些放在室外的多肉,它们喜欢阳光。

院子里的多肉有些已经跟了我好多年了,也曾跟着我搬了好几次家,老根显而易见;而有些是去年来我家的,明显地偏年轻一些。它们各自安好,在自己的地盘上享受着阳光,享受着雨露。时不时地长出一个花苞,花苞虽小,开出来的花也不是那么地夺目,但也没有忘记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引起我的注意,也可以说是报答我的养育之恩。

曾有一段时间,我把它们放在阳台上。然而,它们的精神面貌却总是不好,叶子萎了,掉了,甚至死亡了。它们是怎么啦?直到有一日,我索性把它们搬到院子里去,任露水去滋润,任雨水去拥抱。昔日的萎靡不振顿时烟消云散,与之而来的是精神抖擞,茁壮成长。顿悟,原来我以为的事并不是它们喜欢的事,对于它们来说,有阳光也要有雨露。

有雨的日子,原本蔚蓝的天空不知去向。那天高云低,那峰峦叠起,尽收眼里,是那样的让人心旷神怡。而雨的到来,我能看到的远山朦朦胧胧,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跟我躲猫猫,我抓不住,也摸不着。

这时倚窗听雨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雨点打在窗棂上,有轻有重,有急促的还有轻缓的,犹如一串串音符在跳跃着。这音符在眼前跳跃,心随之舞动,思绪也随之奔腾,在辽阔的草原上,在高高的山尖,在生活的道路上。

朋友来了,煮一壶茶,茶气开始萦绕在鼻尖。唾沫星子开始从这里飞向那里,笑起不断,声音越来越洪亮,高谈阔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东家的羊,西家的猪;李家的姑娘,张家的小伙;想起哪里说哪里。时间从声音中流逝,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夜晚,本来是青蛙们的世界,这会儿估计躲在角落里睡大觉了。偶尔传来的蛙声打破了乡村的宁静,暗藏在树叶下的蛐蛐倒是还以为是白天,一个劲儿地叫个不停,声音此起彼伏。我猜想,难道它们是错把灯火当太阳,错把雨声当伴奏了吗?

有雨的夜晚,电风扇休息了,它独自偷着乐,原本 晚上它最忙的时候,现在放假了。白天黑夜,它成了不被人需要,看上云也似乎有些失落。这时,它多么渴望能被人拧一下,哪怕一下也好,至少还知道有它的存在,而不是站在那里,也不会被看上一眼。原来,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农村的雨夜,没有汽车的喇叭声,这雨滴声就成了最美妙的音乐,嘀嘀嗒嗒,嘀嘀嗒嗒。人们早已入睡, 鼾声四起。就连那些看家狗也在自己的窝里睡的迷迷糊糊,似乎并不担心在这样的雨夜有不速之客光临,也根本不需要担任起自己的职责。白天睡,晚上继续呼呼大睡。

此时,夜深,虫眠,雨低吟;在睡梦中,这是一幅画卷,一幅写满乡村气息的画卷,用心来聆听,来感受这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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