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今年第九号台风“利奇马”强势来袭,次日凌晨在台州温岭登陆。那一晚,我在狂风暴雨中入眠,凌晨时分,在半睡半醒间,感觉房屋在微微摇晃,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在摇,但心大的我,依然睡得安然。第二天早上起来,风小了,雨还在下,但我所在的小区没受什么影响,除了被大风刮倒的许多树枝和少量树木,以及留下的一片狼藉,就没有其他损失了。小区所在地台州椒江区。打电话给我爸妈,家里也一切安好,这本在意料之中,我家地势高,历次台风都没给我家造成什么损失。我老家在临海乡下。
周日早上,天已放晴,我打算回临海看看,感受到了什么叫寸步难行。高速封道,所以只能走省道,开了40多公里,距离我家仅有5公里左右的地方,大水淹没道路,车辆汇聚在此,无法前行。停留片刻,原路返回,走另一条山路,绕一大半圈,回到了家里,一切安好。
这次台风让全中国人民记住了这个叫作“临海”的地方,大水漫灌,全城被淹。虽然我家没有被淹,但我家边上确是一篇汪洋,2公里外的我阿姨家,水到了淹过了一楼三个台阶,家具都浸泡在水里。城区的情况更为严重,绝大多数房屋都进了水,更有甚者,水淹没过二楼房顶。停水、停电、断网成了家常便饭。
坦白讲,作为临海人,我并没有感受到这次台风对我的切实影响,只是在新闻里、在朋友圈里、在同事的谈话里,我逐渐形成了对这次台风的整体印象。面对台风,我一直心很大,从小便是。还记得有一年,我十来岁的样子,我们全家住在一幢二层楼的青砖小屋。屋外狂风怒吼,大雨不止,雨水通过没有密闭的细缝渗进了屋里。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都不曾入睡,只有我睡得正香,半夜时分被我爸叫醒了,我爸说,要做好逃的准备。我说好的,然后又呼呼睡去。台风过后,我家房子依然完好,家里除了进了一点水外,就没别的了。屋外,有两棵大树被连根拔起,许多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前面有几幢新盖的三层楼房,第三层的墙体被刮倒了。那时候的农村楼房,不粉刷外墙,赤裸着砖头,一般都不怎么坚固。夏秋季节,台风时常光临,都记不清经历过多少次台风天了,只是那一次印象特别深刻。现在想想真好笑,我爸说要逃,能逃哪里去,外面雨不是更大吗?
还有一次,也记忆尤深。十多年前,我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初出茅庐,当了一名地级报纸的记者(只干了一年)。在台风来临前的当天上午,我跟着我的师傅去沿海几个乡镇采访防台抗台情况。那天天气不算太坏,没有下雨,只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我们采访了百姓的安置情况,去海塘看了螃蟹和贝类养殖的防台情况,转了一天后,入住当地的一家宾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笔记本电脑之类的玩意儿,于是找了一家网吧写稿子。此时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风没有刮,雨也没有下,台风就这样失踪了。写稿子的时候,就为难了,按计划,明天要有一个大整版要刊发的,可这大晴天(晚上)的,我该如何渲染狂风暴雨式的台风天呐,我该如何写好我的这一篇啊。想来想去,只有侧重在写当地政府如何转移群众,如何指导养殖户做好防台工作等方面了,一个小时后,我按下了邮箱的发送键,终于在这天高云淡的晚上完成了一项略显尴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