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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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附近住着一位80来岁的老太太,没有老伴儿,终日以猫为伴。老太太身体硬朗,她的猫也被她养的圆鼓鼓的。


                                          1

老太太自己租了一间房,房间里只能放下一张土炕,一个柜子,一台旧电视和一座蜂窝煤炉子。房间外有个做饭用的棚子。

妈妈为人善良随和,与老太太交往甚好。妈妈喜欢老太太坚强乐观的生活态度。老太太也经常跟我妈妈唠些家常。

她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儿已经去世了,小儿子叫杨海,周围邻居都叫她“杨海的妈妈”。房租由小儿子付。每到逢年过节,儿女们每人给她一两百元作为生活费,还算能维持生活。

有一次,二女婿给了老太太三百元,二女儿嫌太多,竟找到老太太家里,在自己老妈面前埋怨老公,还要回了一百元。老太太对妈妈说“你也不想想,这还是你妈呢,你还嫌给的多,人家都不嫌给的多”。

她讲话的时候虽然气愤,但也平静。可能年纪大了,想开了,也可能习惯了。

                                          2

老太太宁愿自己受苦,也决不苦了自己的猫。

老家因为距离白沟比较近,有几个做手工的小工厂。对箱包进行前期手工编织,用皮革条在事先加工好的底布上进行穿插,编织成简单的纹理。根据不同的大小和复杂程度,编完一块有几分到几毛的报酬,还可以拿回家做。

老太太很想做这个工作。她找了好几家工厂,人家看她年纪大,都拒绝了她。终于有家心肠好的在她软磨硬泡,三顾茅庐之下答应了她。

老太太起早贪黑的做手工,一天能赚个几块钱。她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晚上交完活儿,拿着工资去给自己家的咪咪买火腿肠吃。有时候一天的工资还不够买两根的。

我和妈妈有时候会去她家帮她一起做手工。她家的床单和被子很脏,脏的看不清花纹。猫却很干净,经常舒服的趴在她的床上睡大觉。冬天很冷,她却在门上留了一个大大的洞,方便猫咪自由进出。

我们坐在她脏兮兮的床上忙碌着,她很开心,一边忙着一边给我们讲她家猫的故事。

                                            3

老太太的猫还真是有灵性。她一边比划着,一边用山里口音给我们讲着。

老太太家的蜂窝煤炉子可以烧水,从上边倒水进去,等水烧好了可以从下边的小门接水。

年纪大了难免记性不好。有一次,老太太从上边倒水,水从下边的小门往外流,咪咪在旁边喵喵的叫。

老太太急了“我越是灌不满,你越是叫”。咪咪也急了,用爪子把水往老太太身上拍,老太太这才发现,赶紧把下边的小门关了。咪咪就跑去一边舔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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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猫是可以在房间里随意走动的,可以喝她碗里的水,吃她碗里的菜。大摇大摆的在电视柜上走来走去。

电视柜上的旧电视基本没怎么用过。咪咪却觉得大有用处。经常跑到电视前,对着里边的自己缕缕毛,发发呆。

她满含幸福的讲着,让我觉得,她的猫儿是上天派来守护她的小天使。

                                          4

老太太搬过几次家,也都是在附近。因为这边她住习惯了,咪咪也住习惯了。这边有她们熟悉的人和环境。

每次搬家老太太都会对她的猫说“咱俩就是流浪汉,我搬到哪,你就跟到哪,你可一定得跟着我走啊”。咪咪也听话,老太太住哪,它就住哪。

我有许久没见到这位老奶奶了。妈妈说,她儿子去算命,人家说她住的地方风水不好,对她儿子有影响。老太太被他儿子安排在电影院附近住(离这里几千米的地方)。虽然不太远,但对于一个80岁的老人来说,咫尺天涯。

后来,妈妈曾遇到过她,她说附近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又陌生又憋闷。

想必,能陪伴她的只有她的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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