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9日星期四小雨
朋友小蓝帮我在超市买了包干货,下午我去拿。她没在家,在她老公店里。等我过去的时候,由于记得不清楚,牌子已经换了,犹豫着是不是这家店。门口站着一对年轻人,这时她老公出来了,热情地打招呼,我往前走了两步,朋友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蓝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烫着一头微卷的秀发,虽然脸上有些雀斑,但五官很端正。小蓝是本地人,有两个姐姐。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感觉她有些高傲,她不和周围的人交往。一副冷冷的表情。我总觉得她是孤独的。她每天回到家,就关上门。她住了一年多,我发现几乎没有朋友来过。
我们当时是邻居。我经营一家店。这排沿街楼大多是干生意的。因为朝阳,屋内设计合理,有厨房,卫生间,有几户人家租来住。小蓝便是因为老房子拆迁,搬来租住。等一年左右,新房下来,便搬走。
小蓝和我年纪相仿,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大的差不多。慢慢地,我们成了朋友。平常小蓝的脸上总带着一抹愁意。可每次我们说话,她也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天真,带着一股孩子气。我们经常一块接送孩子,一块聊聊天。
小蓝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后来,她的母亲又结婚了。她的叔叔待她们还好。怪不得小蓝身上总有一股忧郁,有些冷。她在保护自己,用冷冷的外壳把自己严严地包裹起来。她害怕受伤害。
后来,中学毕业后,小蓝去了南方打工,学会了穿衣打扮,越发漂亮。回家过年的时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她老公。她老公也是从农村上来的。通过打拼,开了一家店,卖电动车。生意不错。
有一次,我们出去玩。在路上,小蓝和我说起刚结婚时的事。当时她和老公住在店里,冬冷夏热。有一次,他俩不知为啥干起仗来,她老公动手打了她。她找了一帮同学朋友来教训她老公,私底下却嘱咐他们,别真动手,吓唬吓唬他就行。说的时候,蓝满脸的笑意,就像在搞一个恶作剧。“后来呢”,我问。家里的东西都被他摔了个稀巴烂,她无奈的说。
后来,有了女儿,由于孩子小,经常生病。婆婆不帮忙,两个人也常常闹矛盾。她老公再动手打她,她便搬到姐姐家住。直到他认错,写保证书,她才回家。“现在不打你了吧?”我担心的望着她。早就改了,她无奈地笑了笑。
我有些诧异,她老公身材不高,微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说话就爱笑。怎么看也不像爱打老婆的人。记得她刚搬来不久,有一天晚上,可能因为她老公回来晚了,小蓝把他关在门外,他不停的敲门,惹得旁人围观,她才把门打开。一个干理财的阿姨一看见蓝的老公回来,便凑上去搭讪,有一次正好被买菜回来的小蓝碰见,蓝连讽带刺的把人骂回去。那个女人慌里慌张逃走了。
小蓝搬来没多久,整天早出晚归,后来一脸笑意的告诉我,以后不上班了。原本小蓝经营一家服装店,由于不景气,转让出去了。准备在家接送孩子,平时把家务做完,再去老公店里帮忙。
矛盾从此上演。她婆婆一直在店里照顾儿子的饮食。母子情深。儿子一切以母亲的标准来衡量对错。小蓝因为女儿生病期间婆婆不照顾,心里早已种下抱怨的种子,婆媳已不和。她婆婆见蓝不上班,催促她要二胎。小蓝潜意识里也想再要个孩子,希望能改善夫妻关系。小蓝如愿以偿的怀孕了,没想到,二个月时,孩子没保住。婆婆不但没有疼惜,反而冷言冷语。嫌小蓝不挣钱,光花她儿子的钱。指责她不会过日子。
后来,新房下来,小蓝搬走了。新房宽敞明亮,小蓝也憧憬着新的生活。小蓝有时也会找我聊聊天。可每次店里都有顾客或朋友,她只好坐一会就离开了。
有一天下午,我正要出门,小蓝正好进来,我看她脸色不好。我问她,有事吗?“有事”,她低低的说。我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我要离婚”,她声音很低。我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我问她,她沉默不语。我觉得平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闹到离婚这一步。
我劝她冷静冷静,不要忙着做决定。她一脸的焦虑,诉说着最近的生活。婆婆趁她不在家,翻看她的衣橱,物品,最近和婆婆关系恶化,老公和他冷战,娘家那边有事也不参加,害得她一点面子也没有。她幽幽的说,离婚,孩子也不要。我很诧异,她真舍的孩子?
我对她说,你得为孩子考虑考虑,还得和娘家人商量。再说,我又不了解你婆婆和你老公,也不清楚他们的为人处事。
小蓝仍然絮絮叨叨,店里不时有买东西的,她的声音更低了,像在自言自语。等她走了,我出门透透气,和她说话太压抑了,窃窃私语,像是研究机密文件一样。
后来,小蓝听从了姐姐的劝说,不再提离婚的事,夫妻关系有所缓和,但是两人的隔阂却越来越深。她老公不管他母亲对错,始终站在他母亲那边。他母亲却肆无忌惮,明明有自己的生活,却把儿子的婚姻生活搅得昏天暗地。
小蓝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忍气吞声。不然又怎样。在外人看来,她衣着光鲜,打扮时尚。但他内心很煎熬,小蓝就像旧时的媳妇,忍受着婆婆的百般挑剔,却又无可奈何。
我多希望小蓝的老公幡然醒悟,明白老婆的不易,为他生儿育女,洗衣做饭,陪他一起慢慢变老。
婚姻就像一双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说不定外表靓丽的鞋子,穿起来夹脚呢。有时不能只羡慕鞋子的好看,还得爱惜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