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去超市买菜时,发现青菜价格普遍都涨了,不知道是因为产量低供不应求,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其中我最常买的油麦菜、菠菜和西洋菜,都涨了一半。
现在西洋菜是应季菜,理应不涨才对。可是看到标签上的价格,差两分六块一斤,我不得不感叹。这东西在老家到处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菜市场,突然身价飙升了?在老家,它像红薯叶一样,不值钱。简单种上一田,够供应几户人家食用了。
突然想到,西洋菜刚引进村子,我第一次认识西洋菜的场景。那是小学二年级的一天,放学后,我和两个小伙伴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到四际庙拐弯处,进来一点的长田时,看到田埂上,围着一排人。这其中,有我母亲,我内心激动,跑过去看。来到母亲旁,看到两个人卷起裤管卷到膝盖处,站在长田里用镰刀在割菜。而这个菜,就是今天我们说的西洋菜。那时候长了满满一田。
大家没见过,也没吃过这个西洋菜,都来围观这新的蔬菜品种。
听说,这个新带来的西洋菜。是一位婶从她几百公里外的娘家,带回来种植的。很容易生长,只要摘一条放有水的田里,它就能长起来,像空心菜一样,不用怎么照顾和护理。而且,它也好吃!
我这才发现,我每天上下学,都没发现这个长田里长了一种外来植物。其实有注意过田里一片绿油油的,阳光底下,还带一点紫的小叶子。我丝毫不在意,一直以为是一种我不懂的草。
我静静地听大人们在讨论。一个人说,这就是一种草,被发现是一种能吃的草。另一个人说,看起来就不像好吃的东西,那么容易生长那么贱,我看比不上空心菜,红薯叶之类的好吃。一位老奶奶说,现在的人啊,生活好些了,又流行吃草了?我以前吃怕了,看着就觉得嚼不动。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听她们这么说,我再仔细观察这个西洋菜。嫩绿的小叶子,还略带点紫色,被水泡到的茎有根须。有的菜茎开出些小杈,不过大部分的是直径一条。没开叉的看起来更嫩,更新鲜。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极我捕鱼时遇到的一种,说不上名字的草。不过西洋菜这个名字洋气,我好奇是谁给它取这么一个名字的。
田里的两个人割下的西洋菜越来越多,放在田埂上,说谁想吃就拿一抓回去炒来品尝品尝。
母亲弯下腰拿起一把,说:我也试试。接着,很多个年轻一些的妇女都乐意地拿一抓回去尝试。而那些上了些年纪的中老年,大多不敢尝试,似乎也没有兴趣。她们只是来凑热闹而已。
那天晚餐,我们家餐桌上盛上一碟鲜绿的西洋菜,看起来是美味的。母亲先用筷子才夹一条,塞进嘴说:好吃,比空心菜好吃。我也夹一点试试,整体还行,但是咀嚼时,怎么还伴随着个菜味,于我而言有些难闻。我不敢再夹了。母亲说是菜本来的香味,像香菜、油麦菜等也有它们独特的菜味。
母亲觉得西洋菜好吃,村里很多个人都说好吃。慢慢地,尝试西洋菜的人一下子多了。不过那些老婆子还是铁了心,不接受这个新鲜事物。
后来,母亲到长田摘了两三次西洋菜。之后就自己在一个小田上种植了。因为母亲已经爱上吃这种的水长蔬菜了。她希望自己家也种有。这样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到自己的菜园子里摘,毕竟吃自己种的更有成就感。而我,还是一直不习惯,西洋菜那个独特的味道。每次炒西洋菜,我吃得很少。
直到小学毕业,我都还是吃不惯那个味道。后来初中的饭堂里,也有这个西洋菜。一天吃午饭,我坐在书桌前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即将来临的期中考试。突然吃到一勺西洋菜,嚼几下,我瞬间发现,原来西洋菜也这么好吃,这个味道难闻的菜味也消失了。
就这样,爱上一个菜,就是一瞬间的事。
从此往后,放假在家,我都能和母亲一样,享受鲜嫩的西洋菜了。长大些,每次点麻辣烫,或在外面吃粉,有西洋菜的话,我都会多点一份西洋菜。
最近,西洋菜是时令蔬菜,在超市里看到有卖,我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之所以这样亲切,我想可能是小时候吃多了,它是个熟悉的味道。
回想起来,我从排斥吃西洋菜,到喜欢吃西洋菜,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我也能完全接受了。而村里的一些老人,一直接受不了这个新来的物种,狠狠把它拒之门外。
由此我想到,不止是新引进来的西洋菜。还有很多新来的观念,认知也一样,有部分人接受,另一部分人一直接受不了。
而接受新思想的人,有可能因为这个新思想,新观念,和一些高认知的人外出,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一份好事业。而不接受新观念的人,永远固步自封,永远都在村子里徘徊,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转悠,重复着祖祖辈辈的生活。
就像接受西洋菜的人,从此餐桌上多了一种选择,也能吸收西洋菜独有的营养素。而不能接受西洋菜的人,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吸收到西洋菜的营养物质,也缺少了一次尝试新鲜事物的机会。(文/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