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之困

秋天是个美丽的时节,热去凉来,绿退金生。同时它又有恼人的气息,人们把诸多不顺,甚至形容为「多事之秋」,爱恨交织。

能总结出这个描述的人,表达力不同一般,已是幸运。我自己念叨过多次,表达看似如说话般简单的事情,对掌握表达之力的人,很难察觉,这在不会表达的人眼里,是一项多么重要的生存能力。

安妮宝贝、痞子蔡、韩寒、蒋方舟、张嘉佳、天才小熊猫、作业本、papi酱...每一个年代,被大众热捧的人,各有特色,各有卖点,但这一大批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能言善道,换个说法即会表达,再通俗点是会说话。

能把大众心里所想表达出来,把大众说不出来的东西说出来,谁说得越准确、越到位、越漂亮,谁就越能俘获人心。这个行为本身不需要建立标准去评价,本质是人群的需求,在寻找自然满足的出口。自己不具备的时候,寻找群体中其他具备此能力的人,总是需要一个代言人,为我们发声。

差异只在方式方法上,有的优雅,看起来如沐春风,深得我心。而有的太低级,哗众取宠,媚俗至极,比吃了大便还恶心。(什么?我当然没吃过啊)

世界上民族众多,各有自己的天赋,犹太人精明,欧罗巴俄人强悍,至于我们汉族的天赋,则绝不在表达自我上。题外话,种菜我们自认天下第二话,绝没人敢认第一。

不会表达的民族,表现就是音乐、舞蹈等艺术方面远不及少数民族,而艺术是高级的表达方式。先天上不足,后天环境里更糟糕,我们这个时代,或者现在经历的这个社会时期,一直不鼓励个人表达。不鼓励还就算了,对于那些表达欲望积极的「变异」个体,我们还不包容,严重时更视这样的人为异己,狠打出头鸟。

先天缺失加上后天打击,双重压力下,造成的一个诡异的局面,整体国人存于表达压抑状态。正常的表达没有合适出口,发声通道长期闭塞。在抑郁、性刺激、变态杀人等怂人事件越来越频繁被大众知晓后(其实一直都有这些事,如今信息传播发达,被大家更容易接触到了而已),我们是否有些意识到,这一些不那么健康的行为背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许许多多平凡的个体,长期压抑着表达自我,缺乏与这个世界沟通的机会。

这里要感谢那些,为每一个普通人,提供表达窗口的产品们,尽管给用户的窗口大小不一,但很多产品创造者们,可能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APP或许是很多人寒夜里,为他留灯的最温暖去处。人文关怀价值不在VC们的评价体系里,不代表这样的产品没有「价值」。

说回来,我们从小被教育「听话」,服从于权威,父母的权威、师长的权威、领导的权威、砖家的权威...在「威逼利诱」下,大部分人恐怕都不自知,我们的自我决断意识早就被扼杀殆尽了,哪还需要什么说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感受。

现实一点话,比起更多的民主自由、权力参与,大部分更需要一个不受压力、开放宽容、正当直接的环境,来说出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

不希望只有在角落里默默坐着,堆起双眉,眼帘微垂,作一个有故事的同学状,等着别人用酒来换,才是表达自我的时刻。




题图来自 Mustafah Abdulaz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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